我给妹妹买房装修,她却网爆我_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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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05 23:32:05

妹妹的婚房收尾一个月后。

我亲手将她送进了监狱。

她穿着我给她买的香奈儿套装,在法庭上哭得撕心裂肺,质问我为什么这么狠心。

“我们是双胞胎啊!姐姐!你忘了爸妈临死前让你照顾我吗?”

我看着她,平静地递上了一份文件。

那是我自掏腰包,为她和她那个软饭老公购置的婚房合同,以及我垫付的全部装修款项明细。

总计二百三十六万。

是我所有的积蓄。

“沈知念,亲情不是你无休止索取的借口。你发帖污蔑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账了。”

1.

妹妹的新房刚收尾完成。

一个名为《大义灭亲!实名举报我的金奖设计师姐姐,为省钱竟用劣质材料给我装婚房!》的视频火爆全网。

发声者正是我的双胞胎妹妹:沈知念。

视频里,她声泪俱下地控诉我这个“金奖设计师”的真面目。

说我从小就嫉妒她,打压她,父母去世后更是对她不闻不问。

现在她好不容易要结婚了,我却假惺惺地提出帮她装修婚房,实际上是为了拿她的房子当工作室的样板间,为自己谋取便利。

她贴出了几张照片。

开裂的墙面,空鼓的地砖,渗水的天花。

家具上甚至有明显的霉斑。

“这就是所谓的金奖设计师,连自己亲妹妹都坑!用的全是三无产品,就是为了省钱赚黑心钱!我今天就要揭露她,免得更多人上当受骗!”

帖子下面,配上了我的名字,我的工作室地址,甚至我的身份证号都被打了薄码。

一夜之间,我火了。

我的手机被打爆,工作室官网被黑,社交媒体的私信箱里塞满了不堪入目的辱骂。

助理小陈战战兢兢地敲开我办公室的门:“知意姐,外面……外面来了好多记者和网红,说要采访你。”

我划着手机屏幕,一条条恶毒评论铺天盖地袭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我用心宠爱的妹妹,成为刺向我的尖刀。

“喂?我亲爱的姐姐~你也有翻车的一天啊~”

沈知念的电话在此时打来。

不难听出,她的心情很好。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着,声音干涩。

她却理直气壮:“姐,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你越走越歪。再说,你用我的房子当样板间,本来就不对,还不许我说了?”

电话那头很吵,隐约能听到她老公陈世杰的声音:“念念你别理她,让她急!你现在可是正义的化身!”

我的血瞬间凉了半截。

那套房子,一百二十平,市中心,首付和月供都是我出的,房产证上写的是她的名字。

陈世杰没钱,家里也指望不上,三十岁的男人竟拿不出一个首付。

沈知念又怀了孕,我这个做姐姐的,不能看着她租房结婚。

我只有一个要求,装修风格由我主导,完工后,作为工作室的样板间,免费向客户开放参观三个月。

她当时满口答应,欢天喜地。

“沈知念,装修的每一笔款项,每一份材料单,你都签了字的。用的什么牌子,什么价格,你一清二楚。现在你跟我说我用劣质材料?”

“我怎么知道什么材料?我又不懂这些!你让我签就签了啊,谁能想到你居然坑害自己的亲妹妹!”她开始耍赖,“反正现在房子就是出问题了!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还有,样板间的事,我不同意!那是我的家,凭什么给外人看?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权!”

电话被陈世杰抢了过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和轻蔑:“沈大设计师,做错了事就要认。别以为你给了点钱就了不起,念念的自由和权益,不是钱能买的。赶紧想办法把房子问题解决了,再公开给你妹妹道个歉,这事就算了了。”

说完,电话被挂断。

我握着手机,看着窗外那些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第一次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自父母过世后的十三年来,我放弃了重点高中的录取,出社会摸爬滚打,尽全力为她撑起一片天。

到头来,她却亲手把刀捅进了我的心脏。

2.

我拉上了百叶帘,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助理小-陈忧心忡忡:“知意姐,现在怎么办?公关部那边电话都快被打烂了,好几个合作方也打电话来询问情况。”

“让他们等。”我打开电脑,调出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是关于沈知念那套婚房的所有资料。

从最初的平面图,到最终的竣工图,每一次修改,每一次确认,都有沈知念的亲笔签名。

还有装修过程中,我们所有的聊天记录。

我想起开工前一天,她半夜三点给我打电话,用命令的口吻说:“姐,我刚找大师算了一下,明天进场的工人,生肖不能属马和牛,会冲撞我的运势。还有,开工前三天有同房的工人一律不要!晦气!”

我当时只觉得荒唐,但为了让她安心,还是连夜协调施工队,满足了她这些无理的要求。

制图阶段,她更是把“朝令夕改”发挥到了极致。

今天喜欢现代意式,明天又觉得法式复古更有格调。

光是客厅的一面背景墙,方案就改了不下二十次。

每一次,我都耐着性子陪她一起修改,只因为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我将这些聊天记录,连同所有材料的采购合同、环保检测报告、第三方监理的验收单,一一整理打包。

这些东西,原本是我准备在三个月样板间展示结束后,作为一份礼物送给她,让她明白自己的家是怎样一步步从图纸变成现实的。

没想到,现在却成了我自证清白的证据。

工作室里人心惶惶。

有几个员工看我的眼神也变得躲躲闪闪。

我心里清楚,那几个都是沈知念平日里走得近的。

她在我工作室当了六年助理,说是助理,其实就是个闲职。我给她开着远超行业水平的工资,只希望她能开心。

她却利用这份便利,煽动人心。

“知意姐平时看着人挺好的,没想到对自己妹妹都这么狠。”

“是啊,听说那房子钱都是她出的,可不就是为了控制她妹妹吗?太可怕了。”

细碎的议论声从茶水间传来,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接了一杯水。

那几个员工瞬间噤声,尴尬地埋下头。

我没说什么,转身回了办公室。

信任一旦崩塌,解释就是徒劳。

我需要做的,不是解释,而是反击。

3.

舆论发酵得比我想象中更快。

第二天一早,工作室的大门上被人用红油漆泼上了“黑心设计师,还我血汗钱”几个大字。

一些被煽动的网友,甚至跑到我们正在施工的工地上进行破坏,将未干的水泥重新挖出,恶意敲坏铺好的地砖。

合作方开始正式提出解约,银行也打电话来催问一笔即将到期的贷款。

内忧外患,四面楚歌。

“沈总,希望贵公司尽快处理网络舆论,我们楼盘开盘在即,样板间都是你们做的......这装修,应该没问题吧?”

一个长期合作的开发商打来电话,小心翼翼的问着我。

“您就放心吧,我们公司出品的设计,绝不可能有差错。”

我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处理着手上的合约,尽可能挽救每一笔订单。

“黑心设计!还我血汗钱!”

“黑心设计!还我房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工作室门口又围堵了一群人,高举横幅牌子声讨我,高喊着让我滚出设计圈。

我拉着窗帘,冷眼看着楼下那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

“叮咚!”

是陈世杰发来一条短信。

“沈大设计师,我们也不为难你。两个选择:一,你公开道歉,承认你用我家的房子当劣质样板间,并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和房屋修缮费,一共九十八万,给你抹个零头,一百万好了。二,我们继续在网上陪你玩,玩到你身败名裂,工作室关门大吉。”

我看着短信,笑了。

一百万。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我的好妹妹日更房子的装修纰漏,和对我的控诉。

短时间内让她成为装修踩坑的新晋博主。

声讨我的人也越来越多。

“呸!垃圾!连妹妹都坑!”

一颗鸡蛋精准的落在我脑门开花,腥臭的粘液在我脸上流下。

肇事者早已不知所踪。

“啪!”

我刚坐上车,又有一块石头朝我的挡风玻璃砸来,上面瞬间出现几条裂痕。

回到家。

家门口堆满垃圾,大门也被人故意撬开,家里被打砸的乱七八糟。

我一一录下这些证据。

舆论,已经发展为对我的人身攻击了。

“姐姐,你好狼狈喔。你不是最爱干净了吗,怎么让鸡蛋落在你的头上呀~嘻嘻。”

沈知念传来几张我狼狈的照片,在手机那头笑的开心。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那副高高在上,清冷的模样了。明明是双胞胎,凭什么爸妈更偏爱你?

“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打到我卡上,我立刻发澄清帖,就说那篇帖子是我孕期内分泌失调,胡思乱想写的。所有问题,我来扛。”

随即就是一阵忙音。

4.

面对网络上愈演愈烈的滔天巨浪。

我必须要让沈知念两口子意识到,她姐姐是一块足以让他们骨断筋折的铁板。

我联系多年好友,也是公司法务王律。

让他以工作室的名义,向那几个跳得最凶、进行人身攻击和线下破坏的网友寄出了正式的律师函,并同步在官网公示。

紧接着,我约谈了合作多年的材料供应商们。我将完整的采购合同、付款凭证以及沈知念签字的确认单摆在他们面前。

“诸位,”我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老板。

“我们合作多年,我沈知意的人品和原则,大家应该清楚。这次事件,是我妹妹的个人构陷。目前我们已经进入法律程序。在此,我希望各位能基于事实,为我、也为我们共同的声誉说句话。”

这些老板都是人精,他们深知我的为人和工作室的实力,更不愿惹上官司、丢掉一个大客户。

很快,几家核心供应商的官方账号陆续发布了声明,证实了所提供的材料均为正品高端货,并附上了批次检测报告,愿意为其真实性承担法律责任。

这些声明的出现,像几根坚实的支柱,开始稳住我即将倾覆的声誉大厦。

网上的舆论开始向我倾倒。

同时,我让人对陈世杰做的近几年调查报告也呈在我的桌面。

陈世杰竟欠下天额赌债。

不止是澳门**的流水,还有他在本地地下钱庄的巨额欠款,以及他利用沈知念的名义在外小额借贷的记录。

债主们已经开始频繁催收,甚至发出了威胁。

难怪会要一百万。

不知我的好妹妹是否知道呢?

“王律,证据我发你邮箱了,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告沈知念和陈世杰诽谤。”

王律沉默了片刻:“知意,你确定吗?告赢了,你妹妹可能会坐牢。”

“我确定。”

“亲情……”

“从她联合外人来算计我的那一刻起,这份亲情,就已经被她亲手斩断了。”

挂了电话,我登录了工作室的官方账号,发布了第一条回应。

没有长篇大论的解释,只有一张律师函,以及一行字:

【所有真相,法庭上见。】

5.

一石激起千层浪。

网友们炸了。

“我去!姐姐居然要告妹妹?这是什么骚操作?”

“我就说事情没那么简单,让子弹飞一会。”

“楼上的别傻了,这就是恶人先告状,想用资本的力量压死她可怜的妹妹!”

沈知念那边显然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刚,她很快又发了一条帖子,语气更加委屈。

“我没想到,我只是说出真相,就要被我亲姐姐告上法庭。难道在这个世界上,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我只是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弱女子,我只想为我的孩子争取一个安全健康的家,我有什么错?”

她还配上了一张在医院打点滴的照片,以及一张甲醛超标的检测报告。

手腕纤细,看上去楚楚可怜。

舆论再次一边倒地开始同情她。

我没有再做任何回应。

当情绪淹没理智时,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我只需要等待,等待开庭的那一天。

最后,我做了一件看似微小却至关重要的事。

因为月供由我支付,银行留有记录。

我以房产共同还款人的身份,向贷款银行提交了“财产保全申请”,阐明该房产正卷入严重的法律纠纷,存在被恶意破坏及产权转移风险,申请暂时冻结该房产的抵押和交易权限。

这一招,直接掐断了他们最后可能想“卖房跑路”的幻想。

当法律的铁拳、合作伙伴的证言、债主的逼迫以及财务的锁链同时收紧,再疯狂的赌徒,也会感到窒息和恐惧。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工作室里静静画着画。

是我答应给妹妹的油画婚纱照。

工作忙,一直没空完成。

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画她。

一袭白纱,笑容明媚的少女手捧鲜花正依偎在男人怀中。

“姐姐!我以后一定要嫁给一个超级超级爱我的人!就像姐姐那样爱我!”

她与记忆中那十五岁的女孩身影重叠。

是父母过世后,我们相依为命的第一个生日。

不过两天,他们的电话就打来了。

语气从之前的嚣张变成了急切,他们怕了。

可我的反击,才开始。

6.

开庭前三天,沈知念和陈世杰突然来到我的工作室。

沈知念瘦了很多,脸色苍白,纤细的身躯让她孕肚显得更大。

陈世杰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她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哭闹或者咒骂,而是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扇着自己的耳光,很快,白皙的脸颊就红肿起来。

陈世杰也一改往日的嚣张,点头哈腰。

“知意,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教唆念念这么做的。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吧,只要你去撤诉,这一百万我就不要了,念念还怀着孩子呢。”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没有说话。

如果我没有提前在办公室里安装针孔摄像头。

或许,我真的会心软。

就在昨天,我清楚的看到工作室的设计总监蒋山河,将一份标记着“市政艺术中心投标方案”的文件,用手机拍了下来,发给了沈知念。

蒋山河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待他不薄。

而市政艺术中心这个项目,是我和团队熬了半年的心血,是我事业能否更上一层楼的关键。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沈知念,突然觉得很可笑。

她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任由她拿捏的姐姐,对她无限宠爱的姐姐。

“起来吧。”我淡淡开口。

沈知念以为我心软了,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拉着我的裤脚,哭得更厉害了:“姐,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你撤诉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撤诉可以。”

我轻轻抹去她眼尾的泪水。

“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别说一个,十个我都答应!”她急切的说着。

我指了指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把孩子打了。”

沈知念的哭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陈世杰也跳了起来:“沈知意!你疯了?那是你的亲外甥!”

“一个被你们当成筹码和工具的孩子,生下来也不会幸福。”我看着沈知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陈世杰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你确定要让你的孩子,有一个烂赌成性、教唆你背叛亲姐姐的父亲吗?”

沈知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下意识地看向陈世杰,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知道他堵伯的事情。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有数。”我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扔在他们面前,“这是你过去一年在澳门各大**的流水记录,还有你在外面欠下的高利贷,总共三百多万。陈世杰,你让沈知念污蔑我,讹诈那一百万,就是为了还这笔赌债吧?”

“你......你调查我?”

陈世杰的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我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一次又一次地把我的善意踩在脚下。”

7.

沈知念疯了一样地扑向陈世杰,又抓又打。

“是你!都是你害我的!你说只要拿到钱,我们就去国外开始新生活!你这个骗子!你欠了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世杰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头求饶。

一场闹剧。

“保安,过来请人。”

临走前,沈知念回头。

用一种淬了毒的眼神看着我:“沈知意,你会后悔的!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我没有理会她的威胁。

当天下午,我就将陈世杰堵伯的证据,以及他教唆沈知念敲诈勒索的录音,一并交给了警方。

同时,我也报了警,举报工作室设计总监蒋山河,涉嫌盗窃商业机密。

警察的动作很快。

蒋山河在办公室被带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大概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做得那么隐蔽,是怎么被发现的。

毕竟这个针孔摄像头,只有我知道。

为的就是防止这种小人背叛公司。

他更想不到,沈知念许诺给他的五十万,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

而他要付出的代价,是十年牢狱。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完全超出了沈知念和陈世杰的控制。

诽谤案的官司,他们输得一败涂地。

法庭上,我提交的证据链完整清晰,从购房合同到材料清单,从聊天记录到监理报告,每一项都无可辩驳。

而沈知念那篇帖子里的照片,也被专业机构鉴定为“人为恶意破坏后拍摄”。

墙皮是他们自己刮掉的,地砖是他们自己敲松的,天花、家具都是人为破坏造成的。

一切,都是为了讹诈那一百万。

法官宣判的时候,沈知念当庭昏了过去。

诽谤罪,敲诈勒索未遂,数罪并罚,她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陈世杰作为主谋,罪加一等,判了五年。

因为怀孕,沈知念被允许监外执行,直到孩子出生满周岁。

我走出法院,阳光刺眼。

我赢了官司,却感觉不到一丝喜悦。

手机响了,是王律师。

“知意,市政艺术中心的项目,我们中标了。”

我握着手机,看着天,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场持续了数月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8.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但沈知念显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我。

她开始用孩子来做文章。

她频繁地在社交媒体上发布自己孕期的“惨状”。

今天说孕吐严重,吃不下东西,暗示我这个姐姐不管她死活。

明天说产检没钱,只能去社区小医院,影射我断了她的经济来源,心肠歹毒。

她很聪明,通篇不提我的名字,但每一句话,都像一把软刀子,指向我。

一些不明真相的圣母,又开始在我的评论区里上蹿下跳。

“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妹妹,她都怀着孕呢,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就是,人都被你告进去了,你还想怎么样?非要逼死她才甘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孩子是无辜的啊!

我关掉了评论,懒得理会这些噪音。

我忙着处理工作室堆积如山的工作,忙着推进市政艺术中心的项目。

我以为,只要我不回应,她自讨没趣,就会消停。

但我低估了她的执念。

在我中标的庆功宴当晚,她挺着八个多月的孕肚,冲进了酒店。

她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目标明确地朝我冲过来。

“沈知意!你毁了我的一切!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现场一片混乱。

尖叫声,呼喊声,杯盘落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我的助理和同事们将我护在身后。

沈知念被保安死死按住,她像一头疯狂的野兽,在我面前挣扎,嘶吼。

她的肚子高高隆起,那把水果刀,就抵在自己的腹部。

“你们放开我!不然我就一尸两命!”

所有人都被她吓住了,不敢上前。

我拨开人群,走到她面前。

“沈知念,你闹够了没有?”我的声音很冷。

“闹?”她凄厉地笑了起来,“姐,是你逼我的!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我的名声,我的爱人,我的未来!现在,我就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她说着,握着刀的手,就要用力。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疯狂的恨意,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和犹豫。

我知道,她不敢。

她只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我妥协,逼我再次心软。

“你肚子里的,是陈世杰的孩子。”我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一个烂赌鬼,一个诈骗犯的孩子。你觉得,我会为了这么一个孩子,毁掉我自己的人生吗?”

她的动作僵住了。

“沈知念,收起你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吧,它对我已经没用了。”

我顿了顿,继续说:“你如果真的想死,我不拦着。但别在这儿,脏了我的地方。”

说完,我转身就走,不再看她一眼。

身后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哭喊,但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我只要一回头,就又会陷入那个无尽的深渊。

9.

沈知念最终还是没有伤害自己。

她被警察带走了。

因为情绪激动,当晚就引发了早产,在医院生下了一个男孩。

孩子很健康.

但她患上了严重的产后抑郁。

她拒绝给孩子喂奶,拒绝见任何人,整天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陈世杰的父母从乡下赶来,在医院闹了几场,想让我出钱,被我直接叫保安赶了出去。

他们想把孩子抱走,但因为沈知念还在监外执行期间,孩子必须由她抚养。

走投无路之下,他们找到了媒体。

一时间,我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冷血无情!亲外甥出生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豪掷千万做项目,却不愿拿一分钱救济落难妹妹!”

这一次,我没有沉默。

我接受了一家主流媒体的独家专访。

镜头前,我第一次,将我们姐妹这十三年的过往,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从十五岁那年,父母意外去世,我放弃重点高中,去工地搬砖,供她读书。

到我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没日没夜地画图,跑工地,喝酒应酬,熬坏了胃。

从月薪八百的小助理,熬到现在的金奖设计师。

再到我成立工作室,让她来当助理,给她开着最高的工资,纵容她迟到早退,不学无术。

我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是我们从小到大的合影。

每一张照片里,她都穿着漂亮的裙子,笑得无忧无虑。

而我,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站在她身后,默默地守护着她。

“我承认,我对她的教育是失败的。”我对着镜头,平静地说,“我以为,只要我拼尽全力,给她最好的物质生活,就能弥补她失去父母的痛苦。我错了。我的溺爱,让她变得自私,贪婪,不知感恩。”

“我将她送上法庭,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爱。我希望,法律能教会她,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个道理,我没能教会她,我希望监狱可以。”

“至于那个孩子,他是无辜的。但我不会抚养他。因为我不想再培养出第二个沈知念。我会以我父母的名义,成立一个基金会,资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孤儿。我想,这才是对我父母在天之灵,最好的告慰。”

采访播出后,舆论彻底反转。

所有辱骂和质疑,都变成了理解和同情。

我的工作室官网下,第一次,出现了铺天盖地的支持和鼓励。

“知意姐,你没有错!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农夫与蛇的故事,现实版。支持你!”

“那个基金会怎么捐款?算我一个!”

我看着那些温暖的留言,第一次感觉到了释然。

我终于从沈知念带给我的亲情枷锁中,解脱了出来。

只是身后少了个会甜甜喊我姐姐的女孩。

10.

沈知念的监外执行期很快就结束了。

她入狱服刑的那天,我去送了她。

她瘦了很多,剪了短发,穿着囚服,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骄纵,只剩下麻木和空洞。

“孩子,我让陈世杰的父母带回乡下去了。”她先开了口,声音沙哑。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们说,等我出去,就让我和陈世杰复婚,好好过日子。”

我依旧沉默。

她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姐,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嫉妒你。你什么都比我强,读书比我好,画画比我好,连爸妈都更喜欢你。他们总是说,知意,你要让着妹妹。可他们不知道,我根本不想要你的‘让’,我想要的是你拥有的一切。”

“所以,你就想毁掉我拥有的一切?”我问。

她摇了摇头:“我没想毁掉你。我只是……只是想让你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我想让你求我,像我以前求你一样。”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悲哀。

她活在自己构建的幻想里,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过这个世界,也没有看清过我为她付出的一切。

“沈知念,”我站起身,“好好改造吧。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我知道,这是我们姐妹缘分的终点。

从此以后,我们只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11.

出狱后的蒋山河来找过我一次。

他老了很多,头发白了大半。

他在我工作室楼下的咖啡厅里,等了我三个小时。

“沈总。”他见到我,站起身,恭敬地鞠了一躬,“对不起。”

“事情过去了。”我说。

“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弥补不了我犯下的错。”他苦笑了一下,“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初沈知念找到我的时候,给我看了很多东西。”

我皱了皱眉。

“是你的日记。”他说,“她说,那是她无意中在你房间发现的。里面写满了你对她的不满和抱怨,说她是你的累赘,是拖油瓶。”

我愣住了。

我从来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她还说,你之所以对她好,买房买车,都是为了控制她,为了在外面博一个‘好姐姐’的名声。市政项目成功之后,你就会把她一脚踢开。”蒋山河看着我,眼神复杂,“我当时……信了。因为她说的那些细节,太真实了。再加上她许诺给我五十万……”

我明白了。

那本日记,是沈知念伪造的。

她太了解我了,她知道我的软肋,也知道如何精准地戳痛我身边的人。

她用一本假的日记,就轻易地离间了我和我最信任的下属。

好一招诛心之计。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对蒋山河说。

他摆了摆手:“我只是不想让你一直被蒙在鼓里。沈知意,你那个妹妹,太可怕了。你以后,离她远点吧。

我点了点头。

我当然会离她远点。

永远。

12.

三年后,沈知念出狱了。

我没有去接她。

我只是从王律那里得知,陈世杰在她出狱的第二天,也刑满释放了。

两个人真的复婚了。

他们带着孩子,离开了这座城市,不知所踪。

我的事业越来越好,工作室的规模扩大了三倍,我也拿到了更多国际上的设计大奖。

我成立的“知心”基金会,已经资助了上百名孤儿。

我偶尔会收到那些孩子寄来的信和画,他们叫我“知意妈妈”。

我以为,我和沈知念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交集。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小男孩怯生生的声音。

“请问,是沈知意阿姨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是。”

“阿姨,我妈妈……我妈妈她快不行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13.

我赶到电话里说的那家乡镇医院时,沈知念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她得了胃癌,晚期。

陈世杰不知所踪,据说是拿着她最后一点救命钱,又去赌了。

病床边,只有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守着她。

是她的儿子,叫念念。

陈念。

他长得很像沈知念,眉眼间却有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静和懂事。

看到我,沈知念浑浊的眼睛里,突然亮了一下。

她挣扎着,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小的,已经洗得褪色的布老虎。

“姐……”她的声音气若游丝,“这个……你还记得吗?”

我怎么会不记得。

那是我们七岁那年,我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在镇上赶集时给她赢回来的。

她当时宝贝得不得了,走到哪里都带着。

后来爸妈去世,家里乱成一团,这个布老虎,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没想到她一直留着。

“姐,对不起……”她抓着我的手,眼泪从眼角滑落,“我错了……真的……错了……”

我看着她枯瘦如柴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恨吗?

好像已经没有那么恨了。

只是觉得,可悲,可叹。

她用尽一生,去嫉妒,去争抢,去毁灭。

到头来,却把自己的人生,过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她断断续续地,跟我说着这些年的事。

出狱后,她和陈世杰确实想过好好过日子。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陈世杰依旧堵伯,甚至家暴。

债主多次上门讨债。

她为了孩子,一忍再忍。

陈世杰让她问我拿钱,她不肯。

换来的是一顿毒打。

直到查出癌症,陈世杰卷走了家里最后一点钱,消失了。

“姐,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但念念……念念是无辜的……”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着我,“求你……帮我……照顾他……”

说完这句话,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监护仪上,变成了一条直线。

14.

我为沈知念办理了后事。

葬礼很简单,只有我和陈念。

我把他带回了我的城市。

我没有收养他,而是通过基金会的程序,将他送进了一家很好的寄宿学校。

我会负责他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直到他成年。

我去看过他几次。

他很聪明,也很懂事,从不给我添麻烦。

只是,他从来不叫我“阿姨”,而是叫我“沈女士”。

他心里有怨。

怨我当初没有对他的母亲伸出援手。

我没有解释。

有些事情,等他长大了自然会懂。

又过了几年,我的工作室接了一个国外的项目,需要我常驻那边。

临走前,我去学校看他。

他已经长成了一个挺拔的少年,眉眼间,越来越像沈知念。

我们坐在学校的湖边,沉默了很久。

“我要走了。”我说,“以后可能很少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我。

是那个褪色的布老虎。

“我妈妈说,这是你送给她的,她让我还给你。这么多年,终于是物归原主了吧。”

我接过布老虎,捏在手心,粗糙的布料,磨得手心有些疼。

“她说,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少年看着我,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她还说,如果有下辈子,她想当姐姐,换她来照顾你。”

我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我转过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许久,才说了一句:

“告诉她,没有下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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