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5-11-05 23:29:28
我，姜柠，一个美食区UP主。
视频数据不错，但到手的钱永远少得可怜。
公司经理说，行情不好，新人要懂得感恩。
男友许舟说，你那点收入还不够我请客吃饭，让你帮我妹妹宣传一下怎么了？
他妹妹许莉，拿着我花钱买的设备，对着我的粉丝咯咯直笑，“我哥说你离不开他，你这冤大头还挺好用。”
他们都以为，我是一个从十八线小县城出来，没什么见识，只能依附于人的软柿子。
他们不知道。
这家天天克扣我工资的公司，是我开的。
许舟用来炫耀的百万年薪工作，是我助理的公司旗下的一个小组。
我只是想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结果，体验到了地狱开局。
行吧。
游戏结束。
是时候，让这群牛鬼蛇神，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行情不好”了。
1.被克扣的工资，和被鄙视的梦想
手机震了一下。
银行的入账短信。
一千八百块。
这就是我这个月的全部收入。
我对着这个数字看了足足十秒。
后台显示，我上个月的视频分成和平台奖励，加起来应该是一万两千多。
公司抽走大头，再扣掉税，怎么也该有个五六千。
可到手，只有一千八。
我拿着手机，找到我们运营经理的微信头像。
手指悬在上面，没点下去。
我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小姜啊，最近平台政策收紧，行情不好，大家都不容易。”
“公司要发展，需要资金周转，你们年轻人要有点大局观。”
“你一个新人，能有这个收入就不错了，要懂得感恩。”
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门开了。
许舟回来了。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领带扯得歪歪扭扭。
“今天吃什么？”他问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做了番茄牛腩，还有……”
“又吃这些？”他打断我，眉头皱了起来，“跟你说过多少次，晚上我想吃点清淡的。”
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半瓶。
“我今天谈成了一个大单子，晚上跟客户吃饭，喝多了，胃不舒服。”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炫耀的味道。
我没说话，默默把做好的菜端上桌。
两菜一汤，都是他平时爱吃的。
他坐下来，拿起筷子，扒拉了两口米饭，又放下了。
“姜柠，跟你说个事。”
“嗯。”
“我妹，小莉，不是快毕业了吗？”
“我记得，不是说好了去她专业对口的公司实习吗？”
“改主意了。”许舟说，“她看你做这个视频挺轻松的，也想试试。设备你先借她用用，账号也让她发两条视频试试水。”
我拿着筷子的手停住了。
“那是我吃饭的家伙。”
我的相机、补光灯、麦克风，加起来**万块。
是我一笔一笔赞助攒下来，自己花钱买的。
跟公司没半点关系。
“什么你的我的？”许舟的音量高了一点，“我们俩都在一起了，还分那么清楚干什么？再说了，你那个账号半死不活的，一个月能挣几个钱？”
他拿出手机，点开计算器，当着我的面按。
“你看，我一个月工资加奖金，三万多。你呢？一两千？两三千？”
他轻笑一声，“你那点钱，够我加两次油吗？”
我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英俊但此刻却无比陌c的脸。
“许舟，做视频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选题、写稿、拍摄、剪辑，每一步都要花很多心思。”
“行了行了，”他挥挥手，一脸的不屑，“不就是对着镜头吃吃喝喝，说几句漂亮话吗？这种事，我妹比你强。她比你年轻，比你漂亮，镜头感肯定比你好。”
他说完，站起身。
“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让小莉过来拿东西，你把账号密码也给她。正好你这个月没什么钱，让她帮你赚点，省得你又去网上借那些乱七八糟的贷款。”
他话说完，就走进了卧室。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我一个人坐在饭桌前，看着满桌子渐渐变凉的饭菜。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掏出手机，点开一个很少使用的加密聊天软件。
给置顶的头像发了条信息。
“小陈，帮我查一下，我们公司旗下‘乐动传媒’这个MCN，最近半年的详细财务流水。尤其是关于UP主‘一颗柠檬姜’的薪酬发放记录。”
“所有原始数据，今晚就要。”
对面秒回。
“好的，姜总。”
2.你的东西，就是我妹妹的东西
第二天早上，我被门铃吵醒。
许舟早就上班去了。
我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去开门，门口站着许莉。
她画着精致的妆，穿着一条名牌连衣裙，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什么垃圾。
“我哥让我来拿东西。”她说着，就自顾自地挤了进来。
她径直走到我放设备的那个角落，毫不客气地开始翻看。
“啧，就这些破烂玩意儿？”
“相机什么牌子的？没听过啊。”
“这灯，够亮吗？别把我拍丑了。”
她一边挑剔，一边把我的设备往她带来的大袋子里塞。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
“许莉，那些东西很贵。”
“贵？”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转过头看着我，“再贵能有我哥一件衣服贵吗？姜柠，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哥愿意让你当我嫂子，那是你的福气。让你出点东西，不是应该的吗？”
我气笑了。
“我跟你哥还没结婚。”
“早晚的事。”许莉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哥说了，你这种小地方出来的，能攀上他，做梦都要笑醒。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她把我的相机塞进包里，拉上拉链，拎了拎，嫌重。
“对了，账号密码发我。我先发个视频，预告一下，就说这个号以后我来运营了。”
“凭什么？”我终于没忍住。
“凭我哥是我哥。”许莉扬起下巴，那表情和许舟如出一辙，“也凭你，离不开我哥。我哥说了，你要是敢不听话，他就立刻跟你分手。到时候，我看你房租都交不起，怎么在这个城市待下去。”
她说完，踩着高跟鞋，得意洋洋地走了。
防盗门“砰”地一声关上，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我回到房间，坐在电脑前。
打开了那个叫“一颗柠檬姜”的账号后台。
看着后台里十几个熬夜剪出来的视频，看着那些粉丝温暖的留言。
“姜姜的视频好治愈，每次不开心了就来看。”
“跟着姜姜做了番茄牛腩，超好吃！”
“UP主是我见过最用心的美食UP主了，加油！”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另一个后台。
一个只有我能登录的，整个视频平台的最高权限后台。
我输入“一颗柠檬姜”。
很快，这个账号的所有数据，所有操作记录，都显示了出来。
包括刚刚，在另一台电脑上，有人尝试登录，但是密码错误。
我笑了。
我把账号密码改了。
改成了一串巨复杂的，包含大小写字母、数字和特殊符号的组合。
然后，我给许舟发了条微信。
“密码我改了。东西，让你妹妹还回来。”
许舟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
他几乎是在咆哮。
“姜柠！你他妈有病是不是？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密码给我妹，这事没完！”
“哦？怎么个没完法？”我问。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把你那些破烂全扔了？分手！我们立刻分手！我看你被房东赶出去，睡大街！”
“好啊。”我说，“分吧。”
说完，我挂了电话。
并且把他拉黑了。
世界清静了。
我点开外卖软件，给自己点了一份最贵的日料外卖。
生活，总得有点甜头。
尤其是，在准备看一场大戏之前。
3.油腻的经理，和看不见的陷阱
没钱的日子，很难过。
尤其是我主动“创造”的没钱的日子。
我卡里的余额，在付完房租后，只剩下三百多块。
为了“符合”我的人设，我开始吃泡面。
许舟没再联系我。
估计是觉得我过几天撑不住了，会自己摇着尾巴回去求他。
倒是公司经理，王大海，给我打了电话。
“小姜啊，来公司一趟，有份新合同，你过来签一下。”
我去了。
乐动传媒的公司不大，租在一个人流量不大的写字楼里。
王大海的办公室里，永远弥漫着一股劣质茶叶和烟草混合的怪味。
他挺着啤酒肚，坐在老板椅上，看到我，脸上挤出菊花一样的笑容。
“小姜来了，快坐。”
他递给我一份合同。
一份新的霸王条款合同。
合同里说，我所有平台的账号，所有权都归公司所有。
我每个月的收入，公司要抽走百分之九十。
而且，合同期，五年。
违约金，三百万。
“王经理，这份合同，是不是有点太……”
“哎，小姜。”王大海打断我，“这你就不懂了。公司这是要捧你啊！你看，你现在数据不错，公司决定在你身上投资源，把你打造成我们公司的头部网红！”
他唾沫横飞，说得天花乱坠。
“签了这份合同，你就是公司的核心员工。以后出门，吃穿住行，公司全包！你只要负责貌美如花，拍拍视频就行了！”
我看着他油腻的脸，差点吐出来。
“王经理，我上个月的工资……”
“工资别急嘛！”王大海摆摆手，“签了合同，都是自己人，钱少不了你的。你看你，一个月就那么点收入，房租都快交不起了吧？签了它，公司先预支你三个月工资，怎么样？”
他循循善诱，像个拿着糖果的骗子。
我看着合同末尾那个“三百万”的违约金，心里冷笑。
签了这个，我这辈子就成了他的摇钱树。
“我考虑一下。”我说。
“还考虑什么？”王大海的脸沉了下来，“姜柠，我跟你说句实话。你不签，公司凭什么在你身上花资源？外面想进我们公司的小姑娘，从这排队能排到楼下去！给你机会，你得中用啊！”
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手不老实地想往我肩膀上搭。
我躲开了。
“王经理，我得回去想想。”
我站起身，准备走。
“站住！”王大海彻底撕破了脸，“姜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你不签也得签！你以为你那些视频数据怎么来的？没有公司给你买流量，你屁都不是！”
“你信不信，公司明天就能让你这个号彻底废掉？让你一个粉丝都没有！”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
觉得有点好笑。
他根本不知道，我账号后台的推广费用，全部来自于我自己另一个私人账户的直接投放。
跟公司，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只是个看到数据好看，就想上来吸血的寄生虫。
“那我等着。”
我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王大海气急败坏的骂声。
回到家，我收到了小陈发来的邮件。
乐动传媒近半年的财务流水，清清楚楚。
每一笔支出，每一笔收入。
还有，王大海利用职务之便，给自己和他老婆、小舅子开的各种“顾问费”、“宣传费”。
半年时间，他从公司账上，掏空了将近两百万。
而这些钱里，大部分，都是从我们这些底层UP主的薪酬里，克扣下来的。
我把这些文件，分门别类，整理好。
然后，我打开招聘网站，以一个新注册的公司名义，发布了一个招聘“运营经理”的职位。
月薪，五万。
工作地点，就在乐动传媒的楼上。
鱼饵，已经撒下去了。
就等鱼儿，自己上钩了。
4.一场好戏，两个主角
许莉的第一个视频，发出来了。
用的是她新注册的账号。
视频内容，是开箱。
开箱的东西，是我的相机、补光灯和麦克风。
视频标题很嚣张：《我哥给我买的新玩具，花了他快一个月工资呢！》
视频里，她把我那些宝贝疙瘩，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这个相机，听说是樱花国的，拍人特别好看。”
“这个灯，叫什么‘爱死你’，名字真土。”
“还有这个麦，收音效果据说不错，以后我就用它给大家唱歌了。”
评论区，很快就炸了。
因为她的视频，被一个大V转发了。
那个大V，叫“菲菲酱”，是我们公司另一个美妆UP主。
也是王大海的重点“培养”对象。
菲菲酱转发时写道：“恭喜小莉喜提新设备！期待你的新作品哦！@一颗柠檬姜，你前男友对你妹妹真好呀，不像对你，听说你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这条动态，信息量巨大。
瞬间引爆了我的粉丝群。
“什么情况？姜姜分手了？”
“这个许莉是谁？怎么用着姜姜的设备？”
“前男友送的？这是分手了还把姜姜的东西拿去送人？渣男啊！”
“菲菲酱什么意思？阴阳怪气的。”
许莉在评论区回复菲菲酱：“菲菲姐别这么说，我哥说了，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他买的，现在物归原主罢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卧槽！原来设备是渣男买的？那姜姜也太惨了！”
“我就说嘛，一个新人UP主哪来钱买这么好的设备。”
“所以现在是分手了，男的把东西要回去了？太恶心了吧！”
节奏，就这么被带起来了。
我的账号后台，瞬间涌入无数的私信。
有安慰我的，有骂我拜金的，还有劝我跟许舟复合的。
我看着这一切，异常冷静。
我知道，这是王大海的手笔。
他不就是想毁了我，逼我就范吗？
我没有回复任何私信，也没有发任何动态。
我就像消失了一样。
这让许舟和许莉更加得意。
他们可能觉得，我已经社会性死亡，无力回天了。
许舟甚至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他被我拉黑了微信）。
“姜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下场。现在回来求我，给我妹道个歉，我或许可以考虑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
我看着短信，笑了。
然后，我登录了我的小号。
这个号，粉丝不多，几千个。
是我偶尔用来吐槽和记录生活琐事的地方。
我发了一条动态。
“最近手头有点紧，准备把之前买的一些电子产品发票整理一下，看看哪些能卖二手回回血。唉，成年人的生活，太难了。”
下面，我配了九张图。
每一张，都是一张清晰的电子设备购买发票。
相机、镜头、补光灯、麦克风……
每一张发票的购买人，抬头，都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姜柠。
付款方式：个人银行卡转账。
总金额，加起来，三万一千二百八十块。
我还特意把日期圈了出来。
都是我和许舟在一起之前买的。
做完这一切，我关掉手机，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泡面。
加了两个蛋，一根火腿肠。
暴风雨来临前，要先填饱肚子。
这出戏，才刚刚开始。
5.假装的面试，和真实的账本
王大海最近春风得意。
搞臭了我，又签了菲菲酱那种听话的摇钱树，他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滋润到，他开始觉得乐动传媒这个小池子，有点装不下他了。
所以，当他看到那则“月薪五万招聘运营经理”的广告时，他心动了。
他偷偷摸摸地投了简历。
然后，很快就收到了面试通知。
面试地点，就在楼上的“创世星途”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他不知道，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叫姜柠。
我坐在单向玻璃的观察室里，看着王大海穿着他最贵的一身西装，人模狗样地走进了会议室。
面试官，是我的特助，小陈。
“王先生，我们看了你的简历，你在乐动传媒的工作经历很丰富。”小陈推了推眼镜，一脸的专业。
“哪里哪里，”王大海故作谦虚，“都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我看简历上说，你半年内，就成功孵化出了像‘菲菲酱’这样的百万粉丝博主，能分享一下你的成功经验吗？”
提到菲菲酱，王大海来劲了。
“经验嘛，其实也简单。主要是眼光要准，手段要狠。现在的年轻人，不懂事，你得敲打。该给的钱，不能一次性给完，得吊着她，让她知道谁是老板。该买的数据，也得买，面子工程要做足……”
他滔滔不绝，把自己克扣工资、买假流量包装人设的手段，当成了自己的功绩，大吹特吹。
小陈一边听，一边点头，还在本子上“认真”地记录着。
我旁边的法务部张律师，听得直摇头。
“姜总，这已经构成商业欺诈和职务侵占了。”
我点点头。
“不急，让他继续说。”
小陈换了个问题：“王先生，那你觉得，管理一个团队，最重要的什么？”
“是忠诚！”王大海一拍大腿，“团队里，绝对不能有刺头！像我之前带过一个叫‘一颗柠檬姜’的，就不听话，总想着跟公司谈条件，这种人，就得打压！把她名声搞臭，让她在这个行业里混不下去！这样，其他人就老实了。”
小陈点点头，“有道理。那对于财务管理，您有什么心得？”
“财务，一定要抓在自己手里！”王大海压低了声音，身体前倾，一副传授秘诀的样子，“公司的账，得有两套。一套给上面看，一套自己心里有数。有些钱，没必要走公账，用一些‘顾问费’、‘推广费’的名目走出去，方便，还干净。”
他说完，得意地笑了。
小陈也笑了。
“好的，王先生，你的经验非常宝贵。我们这边，也有一份材料，想请你看一下。”
小陈把一沓文件，推到王大海面前。
王大海疑惑地拿起来。
第一页，是乐动传媒的内部财务流水。
第二页，是他给他老婆公司转账“顾问费”的记录。
第三页，是他小舅子的皮包公司开出的高额“推广费”发票。
……
他一页一页地翻下去，脸上的血色，也一点一点地褪去。
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
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那份由律师事务所出具的、关于他涉嫌职务侵占和商业欺诈的法律意见书时，他的手，开始抖了。
“这……这是……”
“王先生，”小陈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创世星途的总裁特助。我们公司，上个月，全资收购了乐动传媒。”
“现在，我代表总公司，正式通知你，你被解雇了。并且，法务部会立刻对你提起诉讼，追讨你侵占的所有公司资产。”
王大海“咚”地一下，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他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这一幕，毫无波澜。
好戏，还在后头呢。
6.盛大的年会，和破碎的体面
乐动传媒要开年会了。
王大海被警方带走调查的事，在公司内部被压了下来。
对外只宣称，他因个人原因离职。
公司不可一日无主。
所以，总部“空降”了一位新负责人。
年会当天，这位新负责人，会正式和大家见面。
公司里人心惶惶，又带着一丝期待。
我也收到了年会的邀请函。
是以“优秀UP主代表”的名义。
许舟也收到了。
他是作为家属，陪同他妹妹许莉一起来的。
许莉现在，是公司的新宠。
靠着我那些设备，和我账号前期积累的粉丝引流，她也算小有起色。
年会上，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小礼服，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挽着许舟的胳膊，穿梭在人群中。
很多人都围着她，恭维她。
“小莉，你今天真漂亮！”
“听说你下个季度的推广资源，是公司最高的！”
“以后火了，可别忘了我们啊！”
许莉笑得花枝乱颤，许舟也一脸的与有荣焉。
他看到我了。
我今天穿得很普通，牛仔裤，白恤，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啃着水果。
他端着一杯香槟，朝我走过来。
脸上带着一丝怜悯和施舍。
“姜柠，你还是来了。”
我没理他。
“我知道，你后悔了。”他自顾自地说，“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看看你现在，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了吧？”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大概一千块，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拿着，去买件衣服。别在这给我丢人。”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瞬间，好几道目光都投了过来，带着嘲笑和鄙夷。
许莉也走了过来，挽住许舟的胳，“哥，你跟她废什么话？一个被你甩了的穷鬼罢了。你看她那酸样，肯定嫉妒死我了。”
“就是，”菲菲酱也凑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啊，就是命不好。不像我们小莉，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还有个好哥哥疼。”
我看着他们三个，一唱一和，像在看一场蹩脚的猴戏。
我没说话。
因为，主持人已经上台了。
“各位来宾，各位同事，大家晚上好！今晚，我们欢聚一堂，共同庆祝乐动传媒过去一年的辉煌。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创世星途总部派来的新任总裁，姜总，上台讲话！”
聚光灯，瞬间打在了我身上。
整个会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惊讶，错愕，不可置信。
许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许莉手里的酒杯，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菲菲酱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果盘，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我的白恤。
一步一步，走上了那个属于我的舞台。
7.聚光灯下，我是总裁
我站在舞台中央。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试了试音。
“喂，大家好。”
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台下，许舟的脸色，从僵硬，变成了惨白。
许莉更是瘫软地靠在他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笑了笑。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柠。既是你们熟悉的那个，粉丝不多，更新不勤，还总被克扣工资的美食UP主，‘一颗柠檬姜’。”
台下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同时，”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每一个人的脸，“我也是创世星途的CEO，以及，乐动传媒的，新老板。”
轰的一声。
台下彻底炸了锅。
“什么？她是老板？”
“开什么玩笑！她不是那个很穷的UP主吗？”
“我的天，这反转也太大了！”
我没有理会台下的骚动，继续说。
“我知道，大家现在有很多疑问。没关系，今天，我会一次性，把所有问题都解释清楚。”
我打了个响指。
身后的LED大屏幕，亮了。
出现的，是王大海坐在审讯室里的照片。
“首先，关于大家的前任领导，王大海先生。”
“经公司内部审计及警方调查，王大海在职期间，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公司财产共计二百三十七万元。目前，他将面临法律的严惩。”
屏幕上，开始滚动播放王大海做假账，给他亲戚公司转账的流水记录。
清晰，明确，无可辩驳。
台下一片哗然。
“接下来，我们聊点轻松的。”
我笑了笑，屏幕上的画面一转。
变成了许莉那条开箱视频。
“我哥给我买的新玩具，花了他快一个月工资呢！”
许莉的声音，在会场里回荡，显得那么刺耳。
“这位，许莉小姐。”我指着屏幕上的她，“以及她的好哥哥，许舟先生。”
聚光灯精准地打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他们像两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鹌鹑，无处可逃。
“许莉小姐视频里的所有设备，总价值三万一千二百八十元。这里，是所有的购买发票。”
屏幕上，我之前发在小号上的那些发票，被一张张放大。
购买人，姜柠。
“这些设备，全是我在认识许舟先生之前，自己花钱买的。跟许舟先生，没有一毛钱关系。”
“许舟先生不仅没有给我买过任何东西，反而在我们交往的半年里，以各种名义，从我这里拿走了将近五万元。这里，是所有的转账记录。”
屏幕上，一笔笔转账记录，清晰地罗列出来。
“买车还差两万。”
“妹妹看上个包，一万五。”
“家里老人过寿，包个大红包，八千。”
……
每一笔，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许舟的脸上。
他的头，越埋越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台下的议论声，已经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嘲笑。
“最后，”我看向脸色煞白的菲菲酱，“关于公司内部的不正当竞争，以及恶意造谣中伤同事的行为。”
“菲菲酱，本名李菲。公司念在你过去也曾为公司创造过价值，给你一个体面的机会。明天自己去人事部，办离职。”
“至于你买水军，恶意攻击其他UP主的证据，公司会为你保留。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李菲的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一连串的惊天大瓜，砸得晕头转向。
我拿着话筒，做了最后的总结。
“从今天起，乐动传媒将进行全面的改革。所有UP主的合约，重新评估。所有人的薪酬，公开透明。我保证，每一个用心创作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而那些，想靠歪门邪道，投机取巧的人……”
我的目光，最后一次落在许舟和许莉身上。
“我们公司，庙小，容不下你们这几尊大佛。”
“保安。”
我放下话筒。
“把这几位，请出去。”
8.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年会不欢而散。
对我来说，是结束。
对某些人来说，是开始。
许舟和许莉被保安“请”出会场的时候，那场面，相当难看。
许莉的哭喊，许舟的咒骂，混杂在一起，成了当晚最大的笑料。
第二天，我的手机被打爆了。
无数个陌生号码，都是许舟和他家人打来的。
我一个都没接。
微信里，他给我发了上百条信息。
从一开始的愤怒咒骂，到后来的惊慌失措，再到最后的卑微乞求。
“柠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
“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小莉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看着那些文字，只觉得恶心。
机会？
当初他把我踩在脚下，肆意羞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我机会？
我没有回复，直接把他的手机号也拉黑了。
没过多久，小陈给我打了个电话。
“姜总，许舟被他们公司开除了。”
“哦？”
“他昨天在年会上闹的事，被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了。他们公司觉得影响不好，今天一早就让他卷铺盖走人了。”
“知道了。”
意料之中的事。
他那种靠包装和吹牛上位的所谓“精英”，最怕的就是被人扒掉底裤。
现在，他不仅没了工作，还在整个行业里社死了。
“还有，”小陈继续说，“他妹妹许莉，今天来公司闹，说要我们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费，还说……还说她怀了王大海的孩子。”
我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什么？”
“千真万确。她拿着一张化验单，在公司前台又哭又闹，说王大海答应了要捧她当大明星，现在王大海进去了，公司得对她负责。”
我真是被这俩兄妹的无耻，刷新了认知。
“报警。”我说，“就说她敲诈勒索，扰乱公共秩序。”
“好的，姜总。”
垃圾，就应该被扔进垃圾桶里。
而不是放在大马路上，碍人眼，脏人心。
我挂了电话，打开电脑。
开始处理公司积压的事务。
那些曾经看不起我、嘲笑我、算计我的人，都已经成了我生活里的尘埃。
我甚至，都懒得再多看他们一眼。
我的世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把这家被蛀虫蛀空了的公司，重新拉回正轨。
比如，让我手下那些真正有才华、有梦想的年轻人，能够靠自己的努力，过上体面的生活。
而不是像我“扮演”的那个姜柠一样，活得那么卑微，那么没有尊严。
9.阳光下的规则，和应得的尊重
公司改革，雷厉风行。
第一步，就是重新梳理所有UP主的合同。
我让法务部拟定了全新的合作协议。
分成比例，公开透明。
甲方的权利和乙方的义务，清清楚楚。
没有任何霸王条款，也没有任何文字游戏。
签约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公司的UP主。
他们看着手里的新合同，表情从惊讶，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激动。
一个做游戏解说的小胖子，叫阿飞，第一个站了起来。
“姜总，这……这是真的吗？平台分成，我们能拿到百分之五十？”
要知道，行业内的规矩，UP主能拿到三成就已经算公司有良心了。
王大海在的时候，他们拿到手的，连一成都不到。
“是真的。”我点点头，“而且，这只是基础比例。如果你的视频数据表现优异，这个比例，最高可以到百分之七十。”
“天哪！”
会议室里一片惊叹。
“除此之外，”我继续说，“公司会成立一个专项的‘原创激励基金’。所有被评为优质原创的视频，都会有额外的现金奖励。”
“同时，公司会为大家提供专业的运营、商务和法务支持。你们只需要专心做内容，其他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我希望，乐动传媒以后，是一个能让创作者，站着，把钱挣了的地方。”
我说完，带头鼓起了掌。
会议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很多人，眼眶都红了。
他们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被压榨，被欺骗，被无视。
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们，你们的创作，是有价值的。
你们的劳动，是应该被尊重的。
会后，阿飞特意跑来找我。
这个平时在视频里骚话连篇的男孩，此刻却紧张得有点结巴。
“姜……姜总，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我笑了，“这是你们应得的。”
“不，真的谢谢你。”他认真地说，“我以前，都快坚持不下去了。每个月拿到手的钱，连房租都不够。我爸妈一直劝我回老家考公务员。是我自己，还想再撑一撑。”
“现在好了，”他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终于可以跟我爸妈说，儿子在外面，不是不务正业，我能养活我自己了。”
我看着他，心里也有些感慨。
这，才是我做这一切的意义。
让梦想，不再被现实的泥潭，拖住脚步。
让才华，能够在阳光下，自由地生长。
10.一颗柠檬姜，重新开始
公司的事情，渐渐走上正轨。
我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
我搬了家，换了一个更大的房子。
有了一个专门的工作间，可以用来拍摄视频。
“一颗柠檬姜”这个账号，我没有放弃。
我依旧在更新。
更新的第一条视频，我没有露脸。
镜头里，是我的一双手。
在收拾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我把属于许舟的东西，一件一件，打包起来。
他送我的廉价玩偶，他留在这里的旧衣服，他用过的牙刷……
所有的一切，都装进箱子。
然后，镜头一转。
我把这个箱子，扔进了小区的旧物回收箱里。
视频的最后，是一行字幕：
“清理垃圾，告别过去，重新开始。”
这条视频，没有一句台词，却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播放量。
评论区里，是清一色的“恭喜”。
“恭喜姜姜，离开渣男，开启新人生！”
“姐姐好飒！断舍离就该这么干脆！”
“这哪是扔垃圾，这扔的是晦气！扔完神清气爽！”
“只有我觉得，姜姜扔完垃圾，连空气都变甜了吗？”
我看着这些评论，忍不住笑了。
我的粉丝们，真可爱。
我开始恢复以前的更新频率。
做更好看的菜，拍更治愈的视频。
和粉丝们分享我的生活，我的快乐。
没有人再提许舟，也没人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就好像，那些人，那些事，从来没有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一样。
偶尔，我也会在网上，看到一些关于他们的零星消息。
听说，许舟找工作处处碰壁，没人敢用他。
他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听说，许莉敲诈勒索未遂，被拘留了几天。
出来后，名声也彻底臭了。
王大海的案子，也判了。
数罪并罚，要在里面待上好几年。
这些消息，我都是看一眼，就划过去。
他们的人生，是好是坏，都与我无关了。
我的生活，在往前走。
阳光灿烂，万物可爱。
我没时间，也没兴趣，回头去看那些阴沟里的东西。
11.意外的访客，和迟来的道歉
一个周末的下午。
我正在家里研究一个新的甜品配方。
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快递，没看来人，直接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许舟的母亲。
一个看起来很朴实，甚至有些畏缩的中年女人。
她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一些自家种的蔬菜和鸡蛋。
看到我，她局促不安地搓着手。
“那个……是……是姜柠吧？”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
“阿姨，您怎么来了？”
“我……我听许舟说了……”她说着，眼圈就红了，“那个畜生，做出那种混账事……我对不起你啊，姑娘……”
她说着，就要给我跪下。
我赶紧扶住她。
“阿姨，您别这样，这事跟您没关系。”
我把她请进屋。
她看着我宽敞明亮的房子，眼神更加自卑。
她把手里的布袋子递给我，“家里没什么好东西，这是自己家种的，不嫌弃的话，你收下。”
我收下了。
她坐立不安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开始跟我讲许舟的近况。
“他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废了。天天喝酒，也不出门找工作，就说这辈子都完了。”
“小莉也是，回来之后，亲事也黄了，天天在家里哭，说没脸见人了。”
“我知道，这都是他们自作自受，活该。”她擦了擦眼泪，“我今天来，不是求你原谅他们的。他们不配。”
“我就是……就是想替他们，跟你说声对不起。”
“是我没教育好孩子，让他们变成了这样。给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是我们老许家，对不住你。”
她站起来，深深地给我鞠了一躬。
我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脸。
心里的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她是无辜的。
甚至，她也是这场闹剧的受害者。
“阿姨，都过去了。”我说，“您也别太难过了，保重身体。”
我送她到门口。
她一步三回头，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你，好姑娘”。
看着她蹒跚远去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惜，她的一片苦心，养出了两个白眼狼。
我关上门，把那些蔬菜和鸡蛋，放进了冰箱。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转角，会遇见什么样的人，经历什么样的事。
但无论如何，善良，永远是心底里，最温暖的那束光。
12.我的世界，星辰大海
生活，彻底步入正轨。
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
我们签下了好几个有潜力的新人，也孵化出了几个像阿飞一样，小有名气的博主。
公司的氛围，积极又向上。
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梦想，闪闪发光。
我的账号“一颗柠檬姜”，也做到了百万粉丝。
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小透明。
我接了几个高质量的品牌合作，收入也水涨船高。
当然，这一次，每一分钱，都清清楚楚地进了我自己的口袋。
我给自己买了一辆车。
休息的时候，就开着车，去城市周边走走看看。
拍我想拍的风景，吃我想吃的美食。
生活，自由又惬意。
小陈有一次开玩笑地问我：“姜总，你现在公司也管着，自己的事业也风生水起，有没有考虑过……再找一个？”
我笑了。
“找什么？找个祖宗回来供着吗？”
经历过许舟，我对感情这件事，看淡了很多。
一个人，也挺好。
可以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自己身上，和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不用去迁就谁，也不用去讨好谁。
我的世界很大。
有我的事业，有我的朋友，有我的粉丝。
还有，未来的星辰大海。
我不想再让任何人，来挤占我的空间，消耗我的能量。
当然，我也不排斥爱情。
如果有一天，能遇到一个，真正懂我、尊重我，能和我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总想着把我踩下去的人。
我也会，勇敢地张开双臂，去拥抱他。
但在这之前，我就先，好好地爱自己吧。
毕竟，取悦自己，才是终身的浪漫。
这天晚上，我剪完最新一期的视频，发布出去。
看着后台不断上涨的数据和粉丝温暖的留言，我泡了一杯热牛奶，走到阳台上。
城市的夜景，璀璨又温柔。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很舒服。
我举起杯子，对着满城的灯火，轻轻碰了一下。
敬，过去。
敬，未来。
更敬，现在这个，强大、自由、无所畏惧的，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