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仙君发现我马甲!_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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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05 23:27:37

作为天庭社恐水神,我暗恋文曲星三百年没敢说一句话。

直到他下凡历劫!

1 世偷窥

第一世我变成他书房外的玉兰树,天天看他换衣服。

第二世我成了他画中仙,在画卷里偷偷摸他指尖。

第三世他竟是捉妖师,把我变的铜钱挂在心口取暖。

当晚他捏着铜钱低笑:“跟了三世,要不要…直接住我元神里?”

天庭的日子,漫长得能拧出水来。

当然,这说法对我而言格外贴切。

毕竟,我就是那个司掌三界水脉,却连自己名字都说得像蚊子哼哼的水神,汐。

此刻,我正隐去身形,缩在蟠桃园最角落的一根柱子后面,手里无意识地搅动着周身过于活泼的水汽,让它们凝成细小的、无人得见的漩涡。

前方不远,那片被天光格外眷顾的琼玉回廊下,站着文曲星君,玄墨。

他正与太白金星说着什么,侧脸线条清隽,唇角噙着惯常的温和笑意,指尖偶尔在玉白的栏杆上轻点,那姿态,是刻入骨子里的从容风雅。

而我,只敢隔着三百步的距离,和三百年积攒的胆怯,偷偷地看。

三百年前,我初登神位,还是个连仙僚问候都会结巴的小水珠子,在南天门的朝会上,远远望见被众星拱月的他。

那时他刚点化了一批凡间举子,周身萦绕着清正的文华之气,眉眼含笑,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只那一眼,我这颗水做的心,就再也不听自己使唤,彻底乱了流向。

三百年来,我收集了他散落的诗稿,模仿过他的笔迹,在他常去的瑶池边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幻想过无数次与他“偶遇”的开场白。

可每一次,只要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万物的眼眸不经意扫过我的方向,我周身的水灵之力就会瞬间失控,不是让脚下的云朵下起小雨,就是让旁边的仙草疯狂滋长,最丢人的一次,是在他路过时,直接把自己蒸腾成了一团尴尬的水雾。

罢了。暗恋是病,而我,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本以为这般遥望的日子会永远持续下去,直到天河再次倒悬。

直到那一日,凌霄殿上传下法旨——文曲星君玄墨,需下凡历三世劫难,以圆满道心。

消息传来时,我正对着天河里他的倒影发呆,闻讯手指一颤,差点把一段河堤给捏碎。

他要走了。

要去我看不见、触不着的人间。

那股盘踞心头三百年的怯懦,在那一刻,竟被一种更强烈的冲动猛地冲开了一道口子。

凭什么?

我连一句话都不敢跟他说,就要眼睁睁看着他投入轮回,说不定还会在凡间遇上什么红颜知己……

不行!绝对不行!

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混杂着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在我心里疯狂滋长。

我要去!我必须去!

哪怕只是看着,哪怕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司命星君那儿是决计不能问的,他那张嘴比漏勺还快。

我翻遍了水神府邸压箱底的典籍,终于找到一门偏得不能再偏的秘法——“如影随形诀”。

施术者需以一部分本源之力为引,可化身凡间万物,依附于被施术者魂魄标记之人身旁,不扰其命格,不显其形迹。

代价是,每世化身皆需承受凡间浊气对仙元的消磨。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掐着玄墨神魂离体、投入轮回通道的刹那,我忍着剥离本源之力的剧痛,手忙脚乱地掐诀,将一缕微弱却坚韧的水蓝色仙光,缠上了他那道清逸出尘的魂魄虚影。

“等我。”

我在心里默念,然后纵身一跃,追着他坠入那万丈红尘。

2 玉兰偷心

第一世,我落在一处清雅的庭院。

仙识混沌了片刻,才缓缓苏醒。视线变得很奇怪,是仰视的角度,能看见四方的天井,青灰色的屋檐,以及……一扇熟悉的、雕着兰草纹样的轩窗。

我动了动,却只听到枝叶摩挲的沙沙声。低头(如果树有头的话),看到了粗糙的褐色树干。

哦,我成了一棵树。一棵种在书生谢蕴书房窗外的玉兰树。

谢蕴,便是这一世的他。

他出生在江南一个渐趋没落的书香门第,少年成名,才华横溢。我的位置极好,正好能将他书房内的景象尽收“树”底。

起初是有些不习惯的。不能动,不能言,只能日复一日地站着,汲取阳光雨露,感受着作为一棵树的孤寂。但很快,这点不习惯就被巨大的满足感淹没了。

我能看见他!天天看见!

看他晨起对着窗外我这棵“玉兰”舒展筋骨,青衫微敞,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看他焚香静坐,眉目低垂,长睫在清俊的脸庞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看他铺纸研墨,挥毫落笔,身姿挺拔如松竹;看他读到酣畅处,击节赞叹,眸中光华流转,胜过我见过的所有星辰。

他有时会推开窗,倚在窗边读书。那时,我们的距离近得我几乎能数清他的睫毛,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叶片。我的枝叶会不受控制地轻轻摇曳,发出更欢快的沙沙声。若恰好碰上花期,我还会努力催动仙元,让满树玉兰花绽得更洁白,更芬芳一些,悄悄铺几片花瓣在他的窗台上,书页间。

他似是喜爱这玉兰的。有一次,他拈起一片落在砚台边的花瓣,在指间捻了捻,轻笑道:“今岁的玉兰,倒是格外有灵性。”

那一刻,我所有的枝叶都僵住了,心跳(如果树有心的话)漏了无数拍。

他……他感觉到了吗?

然而他并未深究,只当是寻常花开。我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失落。

作为一棵树,我见证了他无数不为仙知的时刻。比如他苦思文章时,会无意识地咬笔头,将那上好的狼毫笔杆啃出细密的牙印;比如他收到京城名妓邀约的诗笺,只会皱着眉嫌弃对方用典俗套,随手拿来引了炭火;比如他夏日贪凉,偷偷在书房打赤膊,那清瘦却不孱弱的脊背,线条流畅得让我“树皮”发烫,叶片卷曲。

我就这样陪着他,从青衫学子到金榜题名,从初入翰林到官拜侍郎。看他步步高升,看他名动京城。

他越来越忙,在书房的时间渐少,身周也渐渐笼上了一层属于官场的、若有若无的疲惫。有时深夜归来,他会独自在窗前站很久,望着我这棵玉兰树沉默。月光下,他的侧影寂寥。

我很想替他抚平眉间的倦意,很想下一场只属于他的、清润的雨。可我只是一棵树。

后来,他成了谢阁老,位极人臣。再后来,他病了,老了。

他致仕还乡那日,是个秋天。我的叶子已经黄了大半。他让人搬了把椅子,就坐在我树下,靠着树干,像年轻时那样,拿着一卷书,慢慢地读着。

阳光透过我稀疏的枝叶,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声音苍老而缓慢,念的是一首旧诗。

念着念着,声音渐低。

他睡着了。

一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

我轻轻摇曳着枝干,最后一次,为他送上一缕极淡、极淡的玉兰冷香。

他这一世,圆满落幕。

我的仙识脱离玉兰树身,回归天庭,短暂地休整。凡尘浊气确实损耗不小,但我心里却被填得满满的。那些他咬笔头、打赤膊、深夜独立的模样,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偷来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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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画中迷情

第二世,我落入一间墨香四溢的画室。

仙识清明时,我发现自己被卷着,放置在一个紫檀木画缸里。周围是许多卷轴。透过卷轴的缝隙,我能看到这间布置得极为雅致的书房,以及,那个伏在案前的身影。

这一世,他叫沈知闲,是位出身富贵却无心功名的世家公子,寄情山水,书画双绝。

而我,是他刚刚完成的一幅水墨山水——《烟江叠嶂图》。

我成了他画中的,一抹远山,一湾江水,一叶扁舟。

这感觉比当树新奇多了。我虽仍不能动,不能言,但我的“视野”是画中的整个世界。当他展开画卷欣赏,或是向友人展示时,我就能看到书房的全貌,看到他那张与玄墨有七分相似,却更添几分疏狂洒脱的容颜。

他极爱这幅《烟江叠嶂图》,时常在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将其展开,悬挂在墙上,然后负手而立,静静地看。有时看得入神,他会伸出手指,沿着画中墨线的脉络,虚虚地临摹。

那修长如玉的指尖,隔着微不可察的距离,划过“我”的山脊,“我”的水波。

我的心跳(画有心吗?大概有吧),就跟着他那指尖,起起伏伏。

有一次,他饮了些酒,醉意朦胧地走到画前,指尖不再是虚抚,而是实实在在地,点在了画中那叶扁舟上。

一股微弱的、带着他体温的触感,顺着那一点,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

仙元猛地一颤,画轴无风自动,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似是怔了怔,凑近了些,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拂在画纸上,眼神迷离地低语:“怪哉,这船……方才似乎动了一下?”

我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收敛所有仙力,将自己伪装成一幅绝对静止、绝对正常的画。

他盯着看了半晌,最终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定是醉了眼。”指尖却并未离开,反而在那小舟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那触感,温润,干燥,带着一点薄茧。

我的“江水”,仿佛瞬间沸腾了。虽然画面上,依旧是一片沉静的水墨。

自那以后,他仿佛对这画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亲昵。抚过画纸的次数越来越多,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他甚至会对着画自言自语,说些旅途见闻,品评时人书画,偶尔,也会流露几分不为人知的寂寥。

“画中仙,画中仙……若真有灵,可否出来与沈某对酌一杯?”他有时会笑着用手指敲敲画框,语气调侃。

我每次都死死按捺住想要化形而出的冲动。不能,汐,不能吓到他。能这样,在他指尖下,感受他的温度和心事,已是偷来的奢靡。

这一世,他活得长久且潇洒,踏遍千山,画作等身,最终在一個雪夜,握着画笔,安详地睡去,再未醒来。

《烟江叠嶂图》被他后人珍藏,而我在他闭眼的那一刻,仙识悄然抽离。

回归天庭,休整,然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再次追随他那道熟悉的魂魄光芒,纵身跃下。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偷窥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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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铜钱暖魂

第三世,情况有点不妙。

仙识甫一稳定,我便感觉到周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针对灵体的肃杀之气。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以及……金石交击的锐响,还有凄厉的、不属于人类的惨嚎。

我“看”向自己——一枚古朴的、泛着暗金色泽的铜钱。方孔圆边,串在一根坚韧的牛皮绳上。

而握着这牛皮绳另一端,正将它当做法器,挥舞得猎猎作响,抽打在一团黑气上的那个人——

眉目俊朗,神色冷冽,周身环绕着凛然的浩然正气与淡淡的血腥气。一身利落的玄色劲装,勾勒出精悍的身形。

文曲星君这一世,竟成了捉妖师,卫洵。

我:“……”

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了。卫洵手法凌厉,几下便将那团黑气打散。

他气息微喘,收了势,低头看向手中的铜钱剑——我就串在那剑柄末端,作为剑穗的一部分。

他指尖沾了些妖物的污血,随意地在那枚铜钱(也就是我)上抹了抹,试图擦掉血迹。冰凉的、带着腥气的触感传来,我整个“钱”都不好了。

这……这跟说好的不一样!说好的书房玉兰、水墨风雅呢?

怎么变成降妖除魔、血雨腥风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活得战战兢兢。卫洵是个工作狂,不是在捉妖,就是在去捉妖的路上。我跟着他钻过荒坟,闯过妖窟,见过形形色色的精怪鬼魅,时常被各种妖气、煞气冲撞得仙元不稳。

最要命的是,他似乎格外……不拘小节。

沐浴时,他会将铜钱剑(连同我)挂在屏风上。

氤氲的水汽弥漫过来,我被迫“欣赏”了他肌理分明的背脊,紧窄的腰身,以及……打住!非礼勿视!我可是个正经水神!

睡觉时,他有时会将铜钱剑放在枕边,有时,甚至会无意识地把我这枚单独的铜钱从剑穗上解下来,攥在手心里。

被他温热干燥的大手紧紧包裹着,贴着他掌心因为常年握剑而生的薄茧,感受着他平稳的脉搏和体温……那种感觉,比沈知闲指尖的轻抚要强烈千百倍,直接、霸道,无处可逃。

我的仙元像被放在温水里煮,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羞得快要把自己蒸干。

后来,不知从何时起,他不再把我串回剑穗,而是找了一根更结实的红绳,将我单独系了,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铜钱,正好贴在他左胸心口的位置。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咚,咚,咚,每一下,都像撞在我的仙元上。

这太超过了……

我整日晕陶陶的,仿佛醉倒在他炽热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声里。他捉妖时的叱咤,与人交谈时的沉稳,独自一人时的沉默,都通过这紧密的相贴,毫无保留地传递给我。

他似乎也习惯了这枚“铜钱”的存在。偶尔闲暇,会无意识地用手指摩挲着我,眉头微蹙,像是在思索什么。

直到那一夜。

他接了一桩大生意,追踪一只极为狡猾的千年狐妖,入了深山。那狐妖道行高深,设下幻境,卫洵一时不察,中了招,虽最终凭借强横的修为和不要命的打法将狐妖重创,自己却也受了不轻的内伤,灵力耗尽,狼狈地逃入一个隐蔽的山洞。

洞内漆黑,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他靠着冰冷的石壁滑坐下来,捂着胸口,咳出几口淤血。

他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伤药服下,然后,习惯性地,握住了贴在胸口的我。

指尖冰凉,带着血污和虚弱的颤抖。

我感受着他紊乱的气息和低于往常的体温,心急如焚。顾不得什么浊气侵蚀,顾不得什么天规戒律,我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从仙元中分出一缕最纯粹、最温和的水灵之力,透过铜钱,丝丝缕缕地渡入他的心口。

只想让他暖和一点,好受一点。

他猛地一震!

握着我(铜钱)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洞内死寂,只有他逐渐平复的呼吸声,以及……我因为过度紧张而几乎要凝滞的“心跳”。

完了完了完了!被发现了!他会不会把我当成什么附身的妖物,一把三昧真火烧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几乎要自行兵解谢罪时,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开始很轻,带着伤后的沙哑,而后渐渐漾开,在空旷的山洞里激起淡淡的回音,愉悦,了然,甚至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揶揄。

完了,他气疯了。我绝望地想。

他止住笑,微微喘息着,将我从他颈间取下,捏在指间。洞外微弱的月光漏进来一点,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影。他低下头,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这枚铜钱的表象,直直地看到内里那个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我。

然后,我听见他用那把因受伤而愈发低沉性感的嗓音,带着未散尽的笑意,慢条斯理地开口:

“跟了三世,从树看到画,再到这枚铜钱……”

他顿了顿,指尖在我(铜钱)的边缘轻轻刮蹭了一下,激起我一阵剧烈的、无形的战栗。

“偷窥得……可还过瘾?”

我的仙元瞬间凝固。他……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巨大的羞耻感和被戳穿的恐慌将我淹没,我恨不得立刻化回原形,然后找条地缝钻进去,不,直接跳进天河溺死算了!

可我没法动,只能僵硬地躺在他指尖,感受着他灼人的视线和那几乎要让我融化的体温。

他等不到我的回应(我当然没法回应!),也不恼,反而又低笑了一声,将我又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冰凉的铜钱表面。

“下一世……”

他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钩子,挠在我的仙元上。

“要不要……直接住我元神里?”

“省得你再东躲西藏,变树变画变铜钱……”

“嗯?小水神?”

“……”

轰——!

我所有的感知,所有的思考能力,在他那声低沉含笑的“小水神”里,彻底炸成了漫天纷飞的水雾。

我……我炸了。

字面意义上的。

在他那声低哑带笑的“小水神”撞入感知的瞬间,积攒了三世、三百年的羞怯、慌张、还有那点见不得光的窃喜,像被投入滚油的冷水,轰然迸溅。

铜钱本体烫得惊人,仙元失控地乱窜,周身水汽再也压制不住,“噗”一声轻响,在他指尖弥漫开一小团浓郁得化不开的白色水雾。

完了。彻底暴露了。连最后一点遮掩的壳子都没了。

水雾弥漫,模糊了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却遮不住那低笑声里愈发清晰的促狭。

指节收拢,将我那枚“原形”铜钱紧紧攥回掌心,贴着他微湿的、仍带着伤后虚汗的胸口。

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和铜钱,一下,一下,沉重而清晰地撞过来,撞得我魂飞魄散。

“这就受不住了?”

他嗓音里的笑意更浓,带着点戏谑的哑,“偷窥我三世的时候,胆子不是挺肥?”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仙识在水雾里蜷缩成一团,连辩解都组织不起来。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他方才那句——“要不要直接住我元神里?”

住……住进去?怎么住?

像现在这样贴着他心口,感受他每一次呼吸和心跳?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不,区别大了!那是比贴在心口更亲密、更毫无遮掩的……

水雾更浓了,几乎要凝成水滴落下来。

他似乎叹了口气,带着点无奈的纵容。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抬起来,指尖探入我化出的这片迷蒙水汽里,轻轻一点。

那动作,轻柔得像拂过画卷,又精准得像点中了我乱成一团麻的仙元核心。

周遭失控逸散的水灵之力骤然一滞,然后温顺地、几乎是欢欣地,循着他的指尖,缓缓回流,重新纳入掌控。

我……我被他“捋顺毛”了?

“卫某这一世,是个粗人。”

他开口,声音低缓,在寂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不懂那些风花雪月,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

“第一世,你在我窗外开花。”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铜钱的边缘,“谢蕴书房那株玉兰,花期总比别处长,落花总爱往我书页里钻。我当是草木有灵,未曾深想。”

“第二世,你在我画中泛舟。”

他低笑一声,“沈知闲醉后抚过那画中小舟,指尖触感温润,不似纸墨。我当是醉后错觉,亦未深究。”

“直到这一世……”

他捏着铜钱,轻轻提起,悬在我(水雾形态)的面前,“这枚自小戴到大的‘护身符’,冬日暖如炭火,遇险时隐隐传来安抚之意,沐浴就寝亦不离身……”

他尾音拖长,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水神大人,你跟得……未免也太贴身了些。”

水雾剧烈地翻滚了一下,羞得快要把自己蒸干。

原来……原来他早就有所察觉!

前两世是隐约的感知,

这一世,是几乎确定了!

“我……”我终于挤出一个音节,细弱蚊蝇,还带着水汽氤氲的湿漉漉的颤音,“我没有恶意……”

“我知道。”他截断我的话,语气笃定,“若有恶意,你近不得我身前三尺。”

他目光落在那团不安分的水雾上,深邃眸底似有星河流转。

“我只是好奇,堂堂水神,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隐去形迹,陪我这三世尘劫?”

为什么?

因为暗恋你三百年不敢开口。

因为怕你忘了我,或者根本不记得我。

因为……舍不得。

这些话在仙识里翻滚叫嚣,却卡在喉咙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水雾只是更浓,更湿,几乎要下起雨来。

他等不到回答,也不逼迫,只是将那枚铜钱重新握紧,贴回心口。

温暖的体温透过铜钱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卫某此生,斩妖除魔,不信天命,只信手中剑,怀中符。”他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若这‘天命’是你……”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认。”

水雾骤然凝滞。

“轮回台走一遭,忘却前尘是常理。但我神魂深处,似乎总记得一点……模糊的影子。一棵过分灵性的树,一幅会‘动’的画,还有……”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的位置,唇角勾起,“这枚甩不掉的、暖烘烘的铜钱。”

“汐。”他唤了我的名字。

不是“水神”,不是任何代称,而是我那个在天庭都鲜少被提及的本名。

我整个仙元都酥了。

“三世劫满,归期在即。”

他看着我(的水雾),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晰与专注,仿佛穿透了这凡尘躯壳,看到了那个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看他的小水神。“回去之后,可否……换个身份堂堂正正地来见我?”

水雾轻轻颤动,然后,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凝聚出一個模糊的、纤细的人形轮廓。虽然依旧看不清面容,但那是我的姿态。

我点了点头。

幅度很小,但很坚定。

他笑了。

不是文曲星君那种清雅疏离的笑,也不是谢蕴的温文、沈知闲的疏狂,更不是卫洵平日里的冷冽。

那是褪去了所有身份与记忆枷锁,纯粹而愉悦的笑容,带着尘埃落定的安然。

“好。”他应道,握着铜钱的手紧了紧,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那我等你。”

洞外,天光渐亮,第一缕晨曦透过石缝,恰好落在他带着伤却笑意明朗的脸上。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慕了三百多年、追逐了三世的人,心里那汪沉寂了太久的水,终于掀起了滔天巨浪,甜得发烫。

嗯。

我等你……回去算账。

毕竟,偷窥三世这笔“债”,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得用往后无穷无尽的岁月,慢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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