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碎凤凰男,我在相亲角杀疯了_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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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7-06 15:23:02

重生回被凤凰男全家吸血那天,我当场掀了饭桌。

三个月后,人民公园相亲角,我挂牌征婚:

"要求男方:妈宝男勿扰,软饭硬吃男勿扰,公务员婆婆免谈。"

前世逼死我的前婆婆尖叫着冲过来撕我头发:

"小贱人你内涵谁!"

我淡定举起喇叭播放录音:

"工资卡给我妈管怎么了?女人就该伺候男人全家!"

"她爸的拆迁款不给我们买房就是自私!"

录音放到最后一句"跳啊!死了房子正好归我!"

围观群众愤怒了:"人渣!打死他!"

前夫跪地求饶时,我撕碎相亲牌转身离开。

深藏功与名。

01

七月的阳光,毒辣辣地泼在人民公园的柏油路上,蒸腾起一股混杂着汗味、廉价香水味和路边糖炒栗子焦甜气息的怪味儿。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吸进肺里都带着沉甸甸的滞涩感。

但这丝毫不影响人民公园相亲角的喧嚣。这里是整个城市最具烟火气的“人才市场”,只不过交易的,是儿女们的终身大事。一张张或大或小的“简历”,被精心打印在红纸、白板甚至硬纸壳上,用夹子夹在灌木丛的枝叶间,或者干脆用绳子悬在两棵树之间,形成一道奇特的“婚姻信息长廊”。

大爷大妈们三五成群,像经验老道的猎手,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每一张“挂牌”,嘴里啧啧有声,交换着情报与评价。偶尔有年轻男女被父母强拉硬拽过来,脸上写满了尴尬和不自在,眼神躲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哎哟,老张头,你看这个,海归博士!年薪八十万!要求女方必须也是硕士以上,还要能接受丁克!”

“丁克?那不行那不行,我家闺女还等着抱孙子呢!下一个下一个……”

“啧啧,这个姑娘条件不错,银行工作的,就是年龄大了点,二十九了……”

“二十九还大?现在年轻人不都讲究事业为重嘛!不过她要求男方必须有独立婚房,还得是全款……啧,这年头,全款房谁家那么好掏啊?”

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像无数只蜜蜂在闷热的空气里振翅。

忽然,靠近入口处的一小片区域,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骚动迅速扩散开来。

“哎哟喂!快看那边!”

“写的啥?写的啥?”

“妈宝男勿扰……软饭硬吃男勿扰……公务员婆婆免谈?”一个戴着老花镜的大妈,一字一顿地念着,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奇,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这三条要求,像三颗精准投掷的炸弹,在相亲角这片约定俗成的“规则池塘”里轰然炸响。

02

“嚯!这姑娘……有性格啊!”

“公务员婆婆免谈?这……这针对性也太强了吧?头回见!”

“谁家姑娘啊?这么敢写?不怕得罪人?”

人群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呼啦一下围拢过去。一张简洁大方的白色硬卡纸挂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枝杈上,在周围一片红纸金字中显得格外素净又格外刺眼。上面是打印清晰的几行黑体字:

【征婚启事】

沈婉,26岁,本科,私企设计主管。

1. 独立自主,心智成熟,非妈宝男。

2. 经济独立,有担当,软饭硬吃者绕道。

3. 未来婆婆非公务员(体制内亲属过多者亦需慎重)。

注:以上三条为硬性条件,不符者勿扰。

落款处,还附着一个打印出来的二维码。

人群越聚越多,议论声浪几乎要把头顶的梧桐树叶掀翻。惊叹、好奇、不解、看热闹的兴奋……种种情绪交织。在这片以含蓄甚至过度包装为常态的“市场”里,如此直白、犀利,甚至带着点挑衅意味的挂牌,简直是平地惊雷。

“这姑娘……怕不是受过啥刺激吧?”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公务员婆婆招谁惹谁了?这么一棍子打死?”一个穿着讲究、气质颇有些官太太派头的中年女人撇着嘴,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嘿,你还别说,”旁边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大叔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八卦口吻,“我好像有点印象。三个月前,是不是有个新闻?就咱们这片儿,一个姑娘,好像也是跟个公务员婆婆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差点跳楼了?是不是就是这个沈……”

“嘘!小声点!”花衬衫大叔旁边的大妈赶紧扯了他一把,紧张地左右看看,“别乱说!不过……你这么一提,好像还真有点……”

03

窃窃私语像无形的涟漪在人群中扩散。关于那个“差点跳楼”的模糊传闻,瞬间给这张特立独行的挂牌增添了一层神秘又悲情的色彩。无数道探究的目光,聚焦在牌子中央那个名字上——沈婉。

沈婉就安静地站在人群外围,离她的挂牌不远不近。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真丝连衣裙,衬得皮肤愈发白皙,乌黑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脸上只化了极淡的妆,眉眼清冷,唇色是自然的浅粉,整个人像一株遗世独立的幽兰,与周遭的喧嚣浮躁格格不入。

她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瓶身沁出的冰凉水珠沾湿了她的指尖。她微微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眼底深处翻涌的、只有她自己才懂的惊涛骇浪。

三个月前,那个被周伟和他母亲贾凤仙联手逼到窗台边缘、整个世界轰然崩塌的绝望瞬间,再次清晰地刺痛她的神经。冰冷的窗框硌着腰,楼下模糊而遥远的地面,贾凤仙刻薄的叫嚣“跳啊!死了房子正好归我!”,周伟那张写满贪婪和懦弱的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温情彻底撕碎……那种窒息般的恨意,如同淬毒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收缩痛。

指尖用力,塑料水瓶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冰凉的触感刺入掌心,才勉强压下那股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戾气。

她回来了。

不是回来重蹈覆辙。

是回来,亲手将他们推入地狱。

人群的议论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各种猜测和“知情人士”的爆料碎片般飞舞。沈婉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她身上扫射,好奇的、同情的、审视的、甚至不怀好意的。

04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得几乎能刺破耳膜的厉喝,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穿了鼎沸的人声!

“沈婉!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人群像被无形的巨斧劈开,刷地让出一条通道。

贾凤仙来了。

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斗牛,头发因为剧烈的奔跑和愤怒显得有些散乱,精心盘的发髻歪斜着,几缕花白的头发黏在汗湿通红的额角。身上那件她引以为傲、号称“压箱底”的深紫色绣花真丝改良旗袍,此刻裹在她明显发福的身体上,绷得紧紧的,随着她粗重的喘息,胸前的盘扣都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脖子上那串硕大的、在阳光下闪着廉价贼光的“珍珠”项链,随着她身体的起伏剧烈晃荡着。

她身后,跟着脸色铁青、眼神阴鸷的周伟。他穿着一身明显不合时宜的、肩膀处有些塌陷的廉价西装,头发用发胶抹得油光锃亮,试图维持最后一丝体面,但额角渗出的冷汗和眼底压不住的慌乱彻底出卖了他。他试图伸手去拉暴怒的母亲,却被贾凤仙狠狠甩开。

贾凤仙目标极其明确,那双浑浊却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死死钉在梧桐树枝杈间那张刺眼的白色挂牌上,尤其是那行“公务员婆婆免谈”。那七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理智全无,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被羞辱的狂怒。

“小贱人!你挂牌是吧?你征婚是吧?你内涵谁呢?!啊?!”贾凤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牌子前,肥硕的手指颤抖着,直直戳向那行字,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白纸黑字上,“公务员婆婆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挡你家道了?!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们老周家哪点对不起你?供你吃供你穿,把你当亲闺女!你倒好,翅膀硬了就想飞?还敢在这里败坏我们家的名声!我呸!”

她越说越激动,胸脯剧烈起伏,脖子上那串假珍珠项链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但她毫不在意,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撕牌子,而是带着一股子泼妇拼命的狠劲,直扑沈婉的面门!那涂着猩红指甲油的、粗短的手指,目标明确地抓向沈婉挽起的头发!

05

人群发出一片惊呼!几个离得近的大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眼看那尖利的指甲就要碰到沈婉的发丝,电光石火间,沈婉动了。

她没有惊慌失措地尖叫躲闪,反而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刻。她只是极其冷静地、甚至带着一丝轻蔑地,微微侧身,向后退了小半步。

动作幅度不大,却妙到毫巅。

贾凤仙那灌注了全身力气和恨意的一爪,带着风声,堪堪擦着沈婉的耳畔掠过!巨大的惯性让贾凤仙整个臃肿的身体猛地向前踉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狼狈地晃了好几下才勉强站稳。

“哎哟!”她发出一声羞恼的痛呼。

沈婉站定,依旧是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连鬓角的一缕碎发都未曾乱。阳光穿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双沉静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地映出贾凤仙那张因为暴怒和失手而扭曲涨红的脸,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封的湖面下,涌动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

“贾阿姨,”沈婉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带着某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周围的嘈杂,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冰冷的疑惑,“您这么激动做什么?我挂牌征婚,写的都是我的个人要求,一没指名道姓,二没造谣诽谤。怎么,这偌大的相亲角,难道只许符合您心意的挂牌,不许我提自己的条件了?”

她微微歪了歪头,目光扫过贾凤仙身后的周伟,那眼神轻飘飘的,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边垃圾,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还是说,您二位……觉得我写的哪一条,特别符合您家的情况,所以迫不及待地对号入座了?”

“你……你放屁!”周伟被沈婉那眼神刺得浑身不自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指着沈婉的鼻子骂道,“沈婉!你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你不就是对我们家怀恨在心,故意来捣乱的吗?我妈是公务员怎么了?那是光荣!是体面!是你这种小门小户高攀不起的体面!你凭什么在这里诋毁?赶紧把你的破牌子给我摘了!滚蛋!”

“诋毁?”沈婉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低低地嗤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像带着冰碴子,刮得人耳膜生疼。她不再看色厉内荏的周伟,目光重新落回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时骂不出新词的贾凤仙脸上。

06

“贾阿姨,”沈婉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近乎温和的询问意味,“您刚才说,周家供我吃供我穿,把我当亲闺女?”

贾凤仙一愣,随即梗着脖子,像是抓住了什么天大的道理,声音又拔高起来:“当然!难道不是?!你摸着良心问问!”

“哦?”沈婉轻轻应了一声,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她缓缓地、从容不迫地从随身携带的那个看起来容量不小的托特包里,拿出了一个……便携式的大功率扩音喇叭。

那喇叭是鲜艳的红色,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这个举动太突兀了!围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连贾凤仙和周伟都懵了,一时忘了叫骂,呆呆地看着沈婉的动作。她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似乎在调试连接。

“既然您说把我当亲闺女……”沈婉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贾凤仙,那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那不如,让大家也听听,‘亲闺女’在您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也让大家评评理,看看我写的这三条要求,到底是诋毁,还是……实话实说?”

话音落下的瞬间,沈婉的手指,果断地按下了手机屏幕上的播放键。

“嘟——”

一声轻微的电子提示音后,扩音喇叭巨大的音量瞬间被释放出来,毫无缓冲地、如同炸雷般轰响在整个人民公园相亲角的上空!

第一个响起的,是贾凤仙那标志性的、拔高到刺耳程度的尖利嗓音,充满了理所当然的蛮横:

【“工资卡给我妈管怎么了?!天经地义!我儿子辛苦赚的钱,放你手里你能守得住?女人结了婚,心思就该放在伺候男人、伺候公婆上!管什么钱?你懂什么理财?交给我,那是为你们好!省得你乱花!沈婉,我告诉你,这是规矩!进了我周家的门,就得守我周家的规矩!不服?不服你也得给我憋着!”】

清晰!响亮!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那语气里的霸道、刻薄、对女性的极端蔑视,被高音喇叭无限放大,冲击力骇人听闻!

人群瞬间死寂!

落针可闻!

07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向场中央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浑身筛糠般抖起来的贾凤仙。她张着嘴,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那声音……是她自己的声音!如此清晰,如此狰狞!她下意识地想捂住耳朵,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根本不听使唤。

还没等众人从这第一波冲击中缓过神来,喇叭里无缝衔接地响起了周伟的声音。不同于平时的温吞或强装的强硬,此刻录音里的他,带着一种酒后卸下伪装的、赤裸裸的冷酷和算计:

【“……婉婉,你别听我妈瞎吵吵。她那人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不过话说回来,你爸那边拆迁款的事,你到底问清楚没有?几百万啊!这钱放银行吃利息多亏?你爸就你一个女儿,他的钱将来不都是你的?早给晚给有什么区别?现在正好,伟达建筑那边有个项目,稳赚!就差启动资金了!你跟你爸说说,先把钱转过来,算我们借的也行啊!等赚了钱,我加倍还他!你是我老婆,我的事业不就是你的事业?我发达了,你能没好日子过?她爸也真是的,攥着钱不撒手,一点不为女儿女婿着想,太自私了!这思想觉悟不行啊……”】

如果说贾凤仙的录音是蛮横的刀,那周伟这段录音就是淬了毒的软刀子!那看似讲理实则贪婪、软饭硬吃得如此理直气壮、甚至反过来指责女方父亲“自私”的无耻嘴脸,被赤裸裸地曝光在烈日之下!

“轰——!”

人群彻底炸了!

“我的老天爷啊!这……这还是人话吗?”

“听听!听听!工资卡上交婆婆天经地义?女人就该伺候男人全家?这都什么封建余孽!”

“我的妈呀!算计老丈人拆迁款还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软饭硬吃到这种地步,真是开了眼了!”

“还‘我的事业就是你的事业’?我呸!合着女方家出钱出力,他发达了女方才有好日子?这不是吸血是什么?!”

“人渣!这对母子简直是人渣!”

08

愤怒的声浪瞬间将周伟母子淹没。周伟的脸由青转紫,再由紫转黑,他猛地抬头看向沈婉,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他想冲过去抢夺那个该死的喇叭,却被周围几个义愤填膺的大爷大妈有意无意地用身体挡住了去路。

贾凤仙则完全懵了,巨大的羞辱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感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皮开肉绽。她徒劳地挥舞着手臂,尖声试图盖过喇叭的声音:“假的!都是假的!是合成的!沈婉你个小贱人陷害我!陷害我儿子!”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和愤怒而扭曲变调,显得更加滑稽和歇斯底里。

然而,扩音喇叭并没有因为她的叫嚣而有丝毫停顿。短暂的、令人窒息的空白后,喇叭里传出的声音陡然拔高到一种撕裂般的疯狂!背景音极其嘈杂混乱,夹杂着风声、模糊的碰撞声和一个女人绝望的哭喊。

那是沈婉自己的声音,充满了濒死的颤抖和破碎:【“周伟!放开我!你们再逼我……我真的跳下去!”】

紧接着,贾凤仙那淬了毒般的、带着一种残忍快意的嘶吼,如同地狱恶鬼的咆哮,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轰击在每一个人的心脏上:

【“跳啊!有本事你跳啊!磨磨蹭蹭吓唬谁呢?!死了正好!死了你那套房子就空出来了!正好给我儿子当婚房!省得再花钱买!跳!赶紧跳!不跳你是我孙子养大的!”】

最后那句恶毒的诅咒,【“不跳你是我孙子养大的!”】,像一个巨大的、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也彻底抽碎了周伟母子最后一丝强撑的体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死死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一秒。

两秒。

09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贾凤仙喉咙里爆发出来!那不是愤怒,而是某种精神堤坝被彻底冲垮后的崩溃!她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瘫坐在滚烫的柏油路面上!那身紧绷的紫色旗袍下摆狼狈地掀起,露出里面肉色的连裤袜。她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丢进沸水里的虾米,疯狂地摇头,涕泪横流:“不是我!不是我说的!不是……不是……魔鬼!她是魔鬼!录音是假的!假的!” 脖子上那串硕大的假珍珠项链,在剧烈的挣扎中“啪”地一声绷断了!乳白色的塑料珠子噼里啪啦地滚落一地,在阳光下反射着廉价而刺眼的光,如同她此刻彻底碎裂的、一文不值的尊严。

“妈!妈!”周伟目眦欲裂,扑过去想扶起母亲,却被贾凤仙疯狂地推开。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沈婉,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恐惧和一种彻底失控的疯狂:“沈婉!我杀了你!!”

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嘶吼着就要不管不顾地扑上去!

然而,人群积蓄的怒火,早已被那三段录音,尤其是最后那声恶毒的“跳啊!死了房子正好归我!”彻底点燃,烧成了燎原之势!

“畜生!简直畜生不如!”一个手里还拎着刚买的菜的大妈,气得浑身发抖,第一个把手里的西红柿狠狠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砸在周伟油光锃亮的脑门上!鲜红的汁液瞬间炸开,糊了他一脸。

这一下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打死这个人渣!”

“还有那个老妖婆!逼人去死抢房子!天打雷劈的东西!”

“把他们轰出去!别脏了公园的地!”

“报警!抓他们!”

愤怒的声讨如同海啸!烂菜叶子、喝剩的矿泉水瓶、甚至有人脱下了脚上的拖鞋……各种“武器”如同雨点般朝着瘫坐在地的贾凤仙和试图冲过来的周伟劈头盖脸地砸去!场面彻底失控!几个身强力壮的大爷更是义愤填膺地围了上去,推搡着、怒骂着,将试图反抗的周伟死死按住。

周伟被烂菜叶子和污水糊了满脸,昂贵的西装(虽然是假的)彻底报废,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他徒劳地挥舞着手臂抵挡,却根本挡不住四面八方涌来的愤怒。他只能死死护住头脸,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凶悍?在绝对的愤怒浪潮面前,他那点色厉内荏的疯狂被彻底碾碎。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我们知道错了!错了!”周伟终于崩溃了,在推搡和怒骂中,涕泪交加地嘶喊着,膝盖一软,“噗通”一声,竟是不顾满地狼藉的污水和烂菜叶,朝着沈婉的方向跪了下去!他胡乱地磕着头,额头重重地磕在滚烫粗糙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沈婉!婉婉!是我混蛋!是我妈老糊涂!我们对不起你!看在……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让他们住手!求你了!求求你了!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牌子你随便挂!我们滚!我们立刻滚出这个城市!求求你高抬贵手!饶命啊!”

他语无伦次,磕头如捣蒜,额头上很快见了红,混合着烂菜汁和污泥,狼狈凄惨到了极点。瘫坐在地的贾凤仙,看着儿子如此卑微下贱地求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生气,眼神彻底涣散,只剩下空洞和绝望。

情分?

10

沈婉站在几步开外,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出由她亲手导演的闹剧。周伟那卑微下贱的磕头求饶,贾凤仙那彻底崩溃的瘫软,周围人群愤怒的咆哮和投掷……一切的一切,如同最高潮的戏剧在她眼前上演。

前世被逼到窗台边缘的绝望冰冷,被“一家人”联手算计掏空骨髓的窒息感,临死前听到那句“跳啊!死了房子正好归我!”时灵魂撕裂般的痛楚……所有的画面,所有的恨意,在这一刻,被眼前这对母子极致狼狈丑陋的姿态,奇异地冲刷着,沉淀着。

没有想象中的狂喜,也没有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心底深处,翻涌而上的,竟是一种巨大的、冰冷的疲惫,和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近乎虚无的平静。

仿佛有什么沉重污秽的东西,随着周伟那一声声磕头的闷响,终于从灵魂深处被彻底剥离出去。

她抬起眼,目光越过跪地求饶的周伟,越过瘫软如泥的贾凤仙,扫过周围一张张因愤怒而涨红、因正义感而激动的脸。阳光依旧刺眼,空气依旧燥热,糖炒栗子的焦甜气混合着烂菜叶子的腐败味,构成这烟火人间最真实的气息。

够了。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在周伟撕心裂肺的哭嚎求饶声中,在人群愤怒的声讨尚未平息之际,沈婉动了。

她没有再看那对母子一眼,仿佛他们只是路边两堆碍眼的垃圾。她径直走向那棵梧桐树,走向那张在阳光下依旧刺眼的白卡纸挂牌——那上面,“公务员婆婆免谈”几个字,此刻显得如此讽刺又如此悲凉。

她伸出手,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

“嗤啦——!”

清脆的撕裂声响起。

硬卡纸在她手中被轻易地一分为二。

“嗤啦!嗤啦!”

她没有停下,双手交叠,一下,又一下,将那写着征婚条件的硬卡纸,连同那承载了她三个月精心谋划、前世血泪的挂牌,撕成了细小的、不规则的碎片。白色的纸片如同冬日里一场不合时宜的雪,纷纷扬扬地从她指间飘落,落在滚烫的柏油路上,落在贾凤仙散落的假珍珠旁边,落在周伟磕头时溅起的泥污里。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跳跃在那些飘飞的碎纸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人群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她。

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看着她那双清澈眼底深不见底的疲惫与释然,看着她手中不断飘落的、象征着过去一切彻底终结的白色碎片。

沈婉撕碎了最后一片纸。

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纸屑,动作从容得像掸去一粒微尘。

然后,她转过身。

没有再看身后那片狼藉的战场,没有看那对已经社会性死亡的母子,也没有回应任何一道或同情、或探究、或敬佩的目光。

她将那个立下“汗马功劳”的红色扩音喇叭,随手丢进了旁边的可回收垃圾桶里。“哐当”一声轻响,在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做完这一切,她微微仰起头,眯起眼,看了一眼头顶那片被梧桐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却依旧湛蓝如洗的天空。

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她身上,那身米白色的真丝连衣裙,在光线下流淌着柔和温润的光泽。

她迈开脚步。

高跟鞋的鞋跟,清脆地敲击在滚烫的柏油路面上,发出笃、笃、笃的轻响。

一步一步,从容而坚定地,逆着依旧有些呆滞的人群,朝着公园出口的方向走去。

将所有的咒骂、求饶、议论、喧嚣,将那个名叫周伟的噩梦,将那个叫贾凤仙的深渊,将过去二十六年的所有不堪与血色……都彻底地、决绝地,抛在了身后那片狼藉的阴影里。

她的背影,在七月炽烈的阳光下,挺直如修竹,渐渐汇入公园外车水马龙的喧嚣之中,最终消失不见。

深藏功与名。

人群依旧沉默着,目送着那个白色的身影消失。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复杂的叹息。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白色碎纸,打着旋儿,飞向不知名的角落。

公园长椅的阴影深处,一个戴着墨镜、穿着休闲衬衫的男人,一直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当沈婉撕碎挂牌、决然转身离去时,他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他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从散落在地的几张稍大的纸片碎片中,精准地拈起了一角。

那碎片上,印着几个清晰的小字:“……MBA 在读……”

墨镜后的目光,在那几个字上停留了一瞬,掠过一丝极淡的、若有所思的兴味。他指尖一松,那碎片便重新飘落回尘埃里。男人直起身,双手插进裤袋,也转身,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公园另一侧的人流,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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