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5-07-06 15:16:37
车祸后我获得看见好感度的超能力。
公司全员对我的好感不超过60%,包括那个总对我嘘寒问暖的同事。
只有冰山总裁沈聿修头顶挂着明晃晃的99%。
他却在会议室冷声训我:“重做,明天交。”
深夜加班时他突然扣住我手腕:“这么晚还不走?”
我盯着他纹丝不动的99%嘴硬:“您不也还在?”
他轻笑一声扯松领带,将我抵在落地窗上。
雨滴在玻璃蜿蜒如他灼热的呼吸:“现在能看见了吗?”
数值剧烈波动时,他的吻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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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味道尖锐地钻进鼻腔,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尝试掀开都耗费着全身的力气。视野里先是模糊一片的惨白顶灯,然后是晃动的、穿着白大褂的人影轮廓。耳朵里嗡嗡作响,间或捕捉到一些遥远而失真的声音片段:“…醒了就好…”、“…轻微脑震荡…观察…”。
意识如同沉在冰冷浑浊的海底,费力地一点点上浮。身体沉重得不像自己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发出酸涩的呻吟。我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眼球,试图聚焦。
就在那一瞬间,世界变了。
视野像接触不良的老旧电视屏幕,猛地闪烁了一下,然后稳定下来。眼前,离我最近的那个年轻男医生,他头顶上方,空气像是被无形的笔划过,浮现出一行半透明的数字:**42%** 。那数字是柔和的、带着点暖意的鹅黄色,微微浮动着,像某种奇异的电子标签。
我猛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数字还在。
我几乎以为自己脑震荡引发了什么严重的精神错乱,或者麻醉的后遗症还没退干净。我僵硬地转动脖颈,目光扫向旁边正在调整输液管速度的护士。她头顶上方,同样悬浮着一个数字:**37%** 。淡蓝色,显得平静而疏离。
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撞得肋骨生疼。我屏住呼吸,视线投向病房门口,一个穿着西装、神情有些疲惫的中年男人正和医生低声交谈着什么。他头顶是**51%** ,一种偏沉稳的绿色。
这不是幻觉。
一种荒谬绝伦的认知攫住了我。车祸,昏迷,醒来…然后,我就能看到别人对我…或者说,对我产生的某种情绪强度?那些数字,那些颜色,它们代表什么?好感?善意?或者仅仅是关注度?
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漫过脚踝,迅速向上攀升。这诡异的能力像一层黏腻的、甩不脱的油污,覆盖了我刚刚恢复的感官世界。我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粗糙的病床床单,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到底是什么?
“苏晚?你感觉怎么样?”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我惊魂未定地循声望去。是我的同事,林薇。她捧着一束新鲜的百合站在床边,妆容精致,笑容温婉得体。她头顶上方,悬浮着一个清晰的数字:**58%** 。那是一种明亮、令人舒适的淡金色,接近60%的界限了。在这个病房里,这是目前我看到的最高值。这数字似乎代表着她对我真诚的关心和善意,比医生、护士,甚至那位可能是保险公司派来的西装男都要高。
“林薇…”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我…还好。谢谢你来看我。”
林薇放下花,很自然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用吸管小心地喂了我一点水。温润的水流滋润了干涸的喉咙,稍稍缓解了那份灼痛。她动作轻柔,语气充满安抚:“没事就好,吓死大家了。好好休息,公司那边别担心,沈总说了,你的位置留着,工作也先分给我们顶着。”
**58%** 的数字在她说话时,微微地、幅度极小地向上跳动了一下,短暂地变成了**59%**,随即又稳定在**58%**。那瞬间的波动,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在我心底漾开一丝微弱的暖流。在这个被冰冷数字包围的陌生世界里,林薇的关心和这接近60%的数值,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沈总?”我下意识地重复。那个名字像一块冰,瞬间压下了那点微弱的暖意。
“嗯,”林薇点点头,把水杯放回原位,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敬畏,“沈总昨天还亲自过问了你的事,让行政部全力配合医院。”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你也知道,沈总那个人…要求总是很高的。他今早还问起你负责的那个‘星澜湾’项目企划案的最新进展,我说你住院了,他…嗯…没说什么,但脸色不太好。”
林薇头顶的**58%** 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稳定地散发着淡金色的光。她传达的信息清晰而现实:沈聿修,我们那位以冷峻严苛、不近人情著称的总裁,对我的关心(如果那能算关心的话)仅限于“位置留着”和“工作有人顶着”这种冰冷的效率层面。至于项目?那才是他真正关心的东西。
一种沉甸甸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压过了刚刚苏醒时的混乱和惊惶。我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我明白。谢谢你了,林薇。”
在医院观察了三天,除了轻微的脑震荡和一堆皮肉擦伤,医生宣布我基本无恙。三天里,我像个初生的婴儿,被迫重新学习“看”这个世界。我观察着每一个进入我视野的人:查房的医生数值稳定在40%-50%之间;换药的护士浮动稍大,在35%-48%之间;送餐的护工阿姨数值最高,达到了**55%**,一种温暖的橘黄;来看望我的部门主管王经理,一脸公式化的关切,头顶是**53%**;同组的几个同事结伴而来,嘻嘻哈哈,带了些水果,他们的数字在**45%**到**52%**之间摇摆。
无一例外,没有任何人超过**60%**那条似乎象征着某种质变的分界线。最高值属于那位笑容憨厚、总给我多打半勺菜的护工阿姨,**55%**。这发现让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庆幸自己似乎没有特别招人讨厌,另一方面,一种更深的孤寂感悄然滋生——原来在他人眼中,我的存在感,或者说“好感度”,普遍不过尔尔。
第四天清晨,我踩着八点五十九分的最后一秒,踏进了高耸入云的“启元科技”大厦。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因、打印机的臭氧味和一种无形的紧绷感。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出我略显苍白的脸和身上那套因为住院几天而稍显皱巴的职业套装。心跳因为重返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战场而微微加速。
电梯门“叮”一声滑开,涌出西装革履、妆容精致的人流。我深吸一口气,融入其中。视线习惯性地扫过每一个擦肩而过、步履匆匆的身影。
**41%**(前台小姑娘,匆匆瞥了我一眼,公式化地点头)。
**47%**(擦身而过的技术部眼镜男,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好奇)。
**53%**(隔壁项目组的组长,看到我,略显惊讶地扬了扬眉,算是打过招呼)。
**38%**(财务部那个总板着脸的会计大姐,目不斜视地走过)。
**59%**(林薇!她正抱着一叠文件从茶水间出来,看到我,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快步走过来,“苏晚!你回来啦?感觉怎么样?怎么不多休息两天?”她头顶的数字稳定在接近60%的淡金色,是这流动人群中唯一接近及格的亮色)。
“好多了,在家待着也是待着。”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精神些,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越过林薇的肩膀,投向那扇占据了一整面墙、厚重而肃穆的深色木门——总裁办公室。
门紧闭着。但我知道,他就在里面。那个名字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沈聿修。他会对我头顶什么数字?40%?或者更低?毕竟,在他眼里,我大概就是个效率不高、关键时刻还掉链子的麻烦下属。
“对了,”林薇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同情,“沈总让你一来就去他办公室。关于‘星澜湾’那个案子…”她没说完,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自求多福。
心猛地一沉。刚踏进公司就直面终极Boss?我点点头,喉咙有些发干:“知道了,谢谢。”
走到那扇沉重的木门前,我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抬手,指关节在冰凉光滑的木质表面轻轻叩击了三下。
“进。”一个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声音穿透门板传来。
推开门。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灰蒙蒙的天际线。空气里弥漫着冷冽的雪松调古龙水味和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宽大的办公桌后,沈聿修坐在真皮座椅里,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至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和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侧脸的线条冷硬如削,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整个人像一座精心雕琢却散发着寒气的冰山。
我下意识地,几乎是屏着呼吸,视线飞快地、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求证欲,投向他的头顶。
然后,我彻底僵在了门口。
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被无限拉长。
就在沈聿修那梳理得一丝不苟的浓密黑发上方,悬浮着一个数字。那数字如此巨大,如此刺眼,如此……荒谬绝伦!
**99%**!
不是鹅黄,不是淡蓝,不是橘黄,不是淡金,甚至不是沉稳的绿。那是一种我从未在其他任何人头顶见过的、极其纯粹、极其浓烈、仿佛熔化的铂金被瞬间凝固而成的颜色!它像一枚小小的太阳,散发着灼热到几乎要将空气点燃的光芒,堂而皇之地悬浮在他冷峻的头顶!
99%!
怎么可能?!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瞬间被巨大的问号和惊骇填满。是车祸后遗症导致我的“能力”紊乱了?还是脑震荡产生了针对沈聿修的特异幻觉?眼前的景象完全违背了我这几天小心翼翼建立起来的所有认知逻辑!
他对我有99%的好感?那个在季度总结会上,因为我PPT里一个数据引用不够精确,就当众把我批得体无完肤的沈聿修?那个要求所有报告必须提前三天提交、格式错误一律打回重做的沈聿修?那个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土、说话能瞬间让会议室温度降到冰点以下的沈聿修?!
这绝不可能!一定是系统错误!我死死盯着那个刺眼的**99%**,铂金色的光芒几乎灼伤我的视网膜,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试图找出一点破绽,一点扭曲,一点证明它只是幻影的蛛丝马迹。然而,没有。那数字纹丝不动,稳定得如同焊死在他头顶的金属铭牌,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存在感。
就在我心神剧震,几乎要怀疑自己精神是否正常的刹那,沈聿修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眼睫浓密,瞳孔是极纯粹的黑色,此刻正毫无情绪地落在我身上。冰冷,审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穿透力。被他目光锁定的瞬间,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猛地窜起,冻僵了我所有混乱的思绪。那**99%** 的铂金数字,与他此刻冰封万里的眼神,形成了足以撕裂理智的、惊心动魄的对比!
“苏晚?”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切割开凝滞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星澜湾’项目企划案的最新版本,为什么没有在我邮箱里?”
我猛地回神,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那刺眼的**99%** 还在他头顶无声地燃烧着,与他冷厉的质问形成地狱级的反差。“沈总,”我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紧,“抱歉,我…我住院前已经整理好了大部分,但最后的市场竞品分析部分,因为临时…因为车祸…”
“所以?”他打断我,身体微微后靠,手指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那动作很轻,却像敲在我的神经上。他头顶的**99%** 依旧稳如磐石,铂金色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我需要的是结果,不是理由。住院不是工作停滞的借口。如果身体无法胜任,可以提出来。”
冰冷的字句,不带一丝温度。头顶那**99%** 的数字,此刻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嘲笑着我的慌乱,嘲弄着我试图理解这荒谬现实的徒劳。巨大的心理落差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我的喉咙。我甚至不敢再去看那个数字,生怕多看一眼,自己就会在这极致的矛盾中崩溃。
“对不起,沈总。”我低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和职业素养,“我马上去整理,今天下班前一定…”
“下班前?”他再次打断,声音里的冷意又重了几分,“启元的项目进度表,是按小时计算的,苏晚。我需要它在今天下午两点,部门协同会议之前,出现在我桌上。完整、精确、无懈可击的最终版。”
下午两点?现在已经是九点十分!那份竞品分析,需要调取大量最新市场数据和横向对比,光是数据整理和图表制作就需要大半天!一股绝望混合着被无理压迫的怒火猛地窜上心头。我猛地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沈总,这时间…”我试图争辩。
“做不到?”他眉峰微挑,那是一种极细微的表情变化,却带着千钧的压力。“那就让能按时完成的人来做。”他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中央空调送风口发出低沉的嗡鸣。他头顶那**99%** 的铂金色数字,像一个巨大的、燃烧的问号,悬在我和他之间冰冷的空气里。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刁难的委屈感交织翻涌,几乎要将我淹没。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我能完成。”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干涩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倔强,“下午两点前,我会把最终版送到您办公室。”
沈聿修凝视着我,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微微颔首,不再看我,重新将目光投向桌上的文件。“出去吧。”
我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那铂金色数字的灼烧感和冰锥般的视线。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我大口喘着气,后背的衬衫已被冷汗浸湿一片。
林薇正好拿着一份文件经过,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切地凑过来:“苏晚?没事吧?沈总他…是不是又…”
我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摇摇头:“没事,要改方案,时间紧。”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林薇头顶——**59%** ,温暖可靠的淡金色。这数字此刻给了我一丝微弱的慰藉,至少证明我的“能力”在其他人身上是“正常”的。那沈聿修头顶的**99%** 到底是什么?是系统针对他的特定Bug?还是某种…无法理解的恶意?
没有时间深究了。下午两点的死线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我冲回自己的工位,打开电脑,插上移动硬盘,像一台被输入了紧急指令的机器,疯狂地投入工作。查阅海量市场报告、筛选关键数据、制作对比图表、调整文案措辞…我屏蔽了周围所有的声音和目光,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大脑高速运转到发烫。
午餐时间?不存在。同事邀约一起去餐厅?婉拒。林薇好心帮我带的盒饭?放在桌角,直到彻底冷透。
时间在密集的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中飞速流逝。窗外的天色从灰白转为阴沉,厚厚的铅云堆积起来,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办公室里的同事陆续离开,灯光一盏盏熄灭,最后只剩下我这一小片区域还亮着惨白的光。
当我把最后一份图表插入文档,仔细检查完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点击保存、发送邮件时,墙上的挂钟指针,正好冷酷地指向凌晨一点二十八分。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过分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紧绷了十几个小时的神经骤然松弛,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疲惫和饥饿感。胃里空得发疼,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睛干涩得几乎睁不开。我瘫在椅子里,像一具被抽干了力气的破布娃娃,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困难。
窗外,酝酿了一天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猛烈地砸在巨大的落地窗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瞬间汇成一道道浑浊的水流,扭曲了外面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办公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单调的送风声和我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一个脚步声,沉稳、清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地敲击在空旷寂静的办公区光洁的地面上。
嗒。嗒。嗒。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跳节拍上。
我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猛地从椅子里弹坐起来,心脏骤然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时间,除了保安,还会有谁?
脚步声停在了我的工位旁。
我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头。
沈聿修。
他不知何时去掉了领带,深灰色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一小截线条清晰的锁骨。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另一只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马克杯?杯口氤氲着淡淡的热气。他站在那里,身形高大挺拔,在惨白的灯光下投下一道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
他头顶上方,那熔金般的**99%** 数字,在昏暗的背景下,显得更加炽烈夺目,像一个无声燃烧的烙印。
我的视线凝固在那数字上,大脑一片混乱。凌晨一点半,他为什么还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杯子里是什么?他头顶那该死的、荒谬的99%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我惊疑不定、思维几乎停摆的瞬间,他毫无预兆地动了。
他俯下身,动作快得让我来不及反应。带着薄茧的、微凉的手指,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扣住了我放在鼠标上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右手手腕!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手腕处传来的力量感和冰冷的触感让我浑身一激灵。
“这么晚,”他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低沉得如同大提琴最低沉的弦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被雨夜浸润过的质感,贴着我的耳廓滑过,“还不走?”
我的呼吸瞬间窒住!所有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被他扣住的手腕和被那声音拂过的耳朵,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我猛地抬眼,撞进他近在咫尺的眸子里。那双深邃的眼瞳,在近处看,不再是纯粹的冰冷黑色,里面仿佛沉淀着无数难以解读的、翻涌的暗流,正牢牢地锁着我。而他头顶那铂金色的**99%** ,光芒灼灼,稳定得令人心慌。
混乱、疲惫、被刁难的委屈、以及这诡异数字带来的巨大心理冲击,在这一刻混合成一种近乎破罐子破摔的倔强。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被他扣住的手腕在微微发抖,但迎着他深不见底的目光,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孤勇猛地冲了上来。
我强迫自己迎视着他,嘴角甚至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带着刺的弧度,声音因为紧张和某种豁出去的冲动而微微发颤,却清晰地顶了回去:
“您不也还在?”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简直是在老虎嘴边拔胡须!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沉重的压力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扣着我手腕的指腹,似乎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
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未降临。
沈聿修看着我,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翻涌的暗流似乎停滞了一瞬。然后,极其突兀地,一声短促的、低沉到几乎只是气息震颤的轻笑,从他喉间溢了出来。
那笑声太轻,太短暂,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我紧绷的神经。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紧接着,在我惊愕的注视下,他空闲的那只手——那只骨节分明、曾无数次在文件上签下冰冷决策的手——抬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随意,捏住了自己敞开的衬衫领口。
然后,猛地向旁边一扯!
“唰啦——”
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那原本就解开了两颗纽扣的领口,被他这一扯,瞬间敞得更开,露出更多紧实有力的脖颈线条和小片麦色的胸膛皮肤。这个动作充满了野性、不羁和一种强烈的侵略感,与他平日一丝不苟的禁欲形象形成了爆炸性的反差!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空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
还没等我从这极具冲击性的画面中回神,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被他扣住的手腕传来!我惊呼一声,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道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天旋地转!
视线所及,办公桌、电脑屏幕、惨白的灯光瞬间远离。冰冷的空气擦过皮肤。下一秒,我的脊背狠狠地撞上了什么坚硬、冰冷、光滑的东西!
是落地窗!
巨大的、正被瓢泼雨水疯狂冲刷的落地窗!冰冷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瞬间侵入骨髓,激得我浑身一颤。
沈聿修高大的身躯紧随而至,带着他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和一种滚烫的、极具压迫感的热度,将我死死地抵在了冰冷的玻璃上!他的一条手臂撑在我耳侧的玻璃上,将我困在他身体与窗户构成的狭小空间里,另一只手依旧紧扣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他的胸膛距离我的身体只有寸许之遥,那灼热的体温隔着衣物都能清晰地传递过来。
窗外是倾盆的暴雨世界,雨幕如瀑,霓虹的光影在流淌的水痕中扭曲、破碎、光怪陆离地闪烁着。窗内,是他滚烫的呼吸,带着强烈的雄性气息,沉重地、灼热地喷洒在我的额角、鬓边、敏感的耳廓上。那呼吸的温度与他身后冰冷的玻璃形成了冰火两重天的极致对比。
我的身体完全僵住,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感官被无限放大:背后是刺骨的冰冷,身前是灼人的滚烫;手腕被禁锢的痛感,耳廓被热气拂过的麻痒;窗外震耳欲聋的雨声,和他近在咫尺、沉重如擂鼓的心跳声(或许是我自己的?)交织在一起,疯狂地冲击着我脆弱的神经。
混乱、恐惧、震惊、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彻底掌控的颤栗感席卷全身。我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这令人窒息的一切。
“现在,”他低沉沙哑的嗓音贴着我耳边的皮肤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电流,钻进我的耳膜,震得我灵魂都在发颤。他微微偏头,灼热的气息更加直接地拂过我的脸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窗外扭曲变幻的光影映照下,仿佛燃烧着幽暗的火焰,牢牢锁住我惊恐的双眼。
“能看见了吗?”
能看见了吗?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我混乱一片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知道了?!他怎么可能知道?!我获得这个诡异能力的事情,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巨大的惊骇像一只冰冷的巨手攫住了我的心脏,瞬间的失语让我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睛,透过朦胧的雨幕,视线本能地、死死地聚焦在他头顶上方——
那个熔金般的、稳定得如同永恒标记的**99%**!
就在我的目光触及那数字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凝固的、仿佛亘古不变的铂金色数字,猛地剧烈地、疯狂地闪烁起来!
99%!99%!99%!99%!
光芒不再是稳定的铂金,而是像接触不良的灯泡,又像濒临爆炸的熔炉核心,在刺眼的白炽、灼目的金黄、甚至带着一丝毁灭感的暗红之间疯狂地、毫无规律地切换、闪烁!速度快得形成一片令人眩晕的光晕!数字本身也开始剧烈地扭曲、波动、膨胀又收缩,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彻底崩散开来!
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从未在任何其他人身上出现过的恐怖景象!
那疯狂闪烁、濒临失控的数字光芒,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瞳孔,刺入我的大脑!巨大的信息冲击和强烈的视觉刺激让我眼前发黑,耳中轰鸣,所有的思维和感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的异象彻底淹没!
我甚至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挣扎,忘记了背后冰冷的玻璃和身前滚烫的胸膛。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头顶那即将爆炸的、疯狂跳动的**99%**!
就在这意识被抽离、灵魂被撕裂的临界点——
他动了。
那张棱角分明、总是抿成冷硬直线的薄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掠夺的强势,猛地压了下来!
目标明确——是我因惊骇而微微张开的嘴唇。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窗外,一道刺眼的、撕裂夜幕的惨白闪电,如同天神愤怒的鞭子,猛地抽打在近在咫尺的摩天大楼顶端!巨大的、震耳欲聋的雷声紧随其后,如同万吨巨锤狠狠砸在鼓膜上,轰然炸响!整座城市仿佛都在这一声怒吼中战栗!
惨白的电光,透过被暴雨模糊的落地窗,瞬间将整个被黑暗吞噬的办公室映照得亮如白昼!
在这绝对的光明与绝对的轰鸣之中,在这世界仿佛即将崩塌的瞬间——
他的吻,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一种毁灭性的力量,不容抗拒地、精准地、彻底地落了下来!
冰冷坚硬的玻璃紧贴着我的后背,寒意刺骨,透过薄薄的衣料丝丝缕缕地渗入,激起一阵阵细微的、控制不住的战栗。身前,是他滚烫的胸膛,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隔着同样单薄的衬衫布料,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惊人的热力。冰与火的极致撕扯着我的感官神经。
然而,这物理层面的冲击,远不及他唇上带来的风暴万分之一。
那不是温柔的触碰,更不是试探性的浅尝辄止。那是攻城略地,是山洪决堤,是压抑了不知多久的熔岩终于找到了唯一的出口,带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暴力量,汹涌地、不容置疑地倾泻而下!
他的唇瓣微凉,带着夜风的清冽,但内里蕴含的温度却滚烫得吓人。甫一接触,便以蛮横的力道撬开了我因惊骇而微微开启的牙关,长驱直入!那是一个充满了绝对掌控和原始掠夺的深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一种近乎惩罚的力度,狠狠地碾过我的唇舌,席卷了我口腔内每一寸领地。雪松与烟草混合的冷冽气息瞬间将我完全包裹、吞噬,霸道地占据了所有的呼吸通道。
“唔——!”
破碎的呜咽被死死堵在喉咙深处,连一丝挣扎的余音都发不出来。大脑在最初的惊骇之后,陷入了彻底的、白茫茫的空白。所有的思考能力,所有的反抗意志,都在这个狂暴的吻中被碾得粉碎。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狂风暴雨中飘摇,唯一的锚点只剩下唇舌间那令人窒息的、滚烫的触感和他身上铺天盖地袭来的浓烈气息。
混乱中,我的视线完全失焦,却本能地、固执地向上抬起,越过他近在咫尺的、因亲吻而微微颤动的浓密眼睫,死死钉在他头顶上方那片疯狂闪烁、濒临失控的虚空!
**99%!99%!99%!99%!**
那熔金般的数字,此刻已不再是单纯的铂金色。它在剧烈的、高频的波动中,变幻出令人心悸的光谱——刺目的白炽!熔岩般的赤金!深沉的暗红!甚至偶尔会闪现一丝不详的、仿佛能量过载的幽蓝电光!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次剧烈的膨胀和收缩,那铂金色的光芒边缘变得模糊、撕裂,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解,炸裂成一片毁灭性的光雨!
剧烈的视觉冲击混合着唇舌间狂暴的感官刺激,形成一股摧枯拉朽的洪流,彻底冲垮了我的意识堤坝。灵魂像是被强行从躯壳里抽离出来,悬浮在冰冷的玻璃、滚烫的胸膛、狂暴的吻和那即将爆炸的**99%** 构成的炼狱中心,承受着无法言喻的撕裂感。
就在这濒临极限的混乱顶点——
那疯狂闪烁、膨胀收缩、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的数字,在又一次剧烈的、几乎撕裂空间的波动后,猛地一个停顿!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闪烁,所有的扭曲,所有的光芒变幻,在千分之一秒内,戛然而止!
它不再是**99%**。
一个全新的、我从未在任何地方见过的数字,如同浴火重生的神迹,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绝对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纯粹光芒,凝固在那里——
**100%**!
那不再是铂金,不再是任何已知的颜色。它像宇宙诞生时最初的那道光,纯粹到极致,蕴含着无法言喻的威压和一种近乎神性的绝对感!它静静地悬浮在沈聿修的头顶,稳定得如同永恒本身,却又散发着比刚才剧烈波动时更加恐怖、更加令人无法直视的、绝对存在的力量!
100%!
这个数字本身,就代表着一种终极的、无法逾越的圆满和…彻底的占有!
就在这**100%** 的绝对光芒凝固的瞬间,沈聿修的吻,也发生了微妙而致命的变化。
那狂风暴雨般的掠夺,骤然收敛。力道依旧强势,却不再是纯粹的破坏。碾过唇舌的力度变得更深沉,更缠绵,更…专注。仿佛从狂暴的飓风,化作了足以溺毙灵魂的深海漩涡。他紧扣着我手腕的手指,力道也悄然松懈了一分,拇指指腹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安抚的意味,轻轻地、极其缓慢地摩挲过我手腕内侧最敏感的皮肤。那细微的动作,与他唇舌间依旧不容置疑的深入交缠,形成了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冰火交融的矛盾感。
背后是冰冷坚硬的玻璃,眼前是凝固的、象征着绝对存在的**100%** ,唇舌间是他从狂暴转为深沉占有、带着致命安抚的吻,手腕上是他拇指缓慢摩挲带来的、足以点燃神经的细微触感……
极致的混乱与极致的秩序。极致的冰冷与极致的滚烫。极致的掠夺与极致的…安抚?
所有的感官信号在脑海中疯狂冲撞、爆炸,彻底超出了大脑处理能力的极限。眼前那纯粹到令人恐惧的**100%** 光芒骤然放大,吞噬了一切色彩和形状,最终化为一片刺目的、无边无际的雪白。
最后一丝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这片绝对的、冰冷的白光中,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我的身体,在他滚烫的怀抱与冰冷的玻璃之间,彻底软倒下去,失去了所有的知觉。